蹇叔起身回禮,道:“太子哪裏話,叟不過山野村夫,豈敢加罪於太子?”
白已丙、童子和鄰叟二人也同樣吃驚不已。
鄰叟二人同時道:“吾等不知貴人至此,有失回避,還望貴人恕罪!”
申生笑道:“申生乃流亡之人,有何貴征可言?二位長者多慮矣!”
二叟唯唯稱是,不敢多言。
蹇叔問道:“不知太子此來尋叟,所為何事?”
申生道:“吾聞先生賢,想請先生出山助我,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申生沒有半句廢話,直接拋出橄欖枝,他一個廢太子,實在沒有資格說類似先生不出,奈天下何這樣的話。
“怕是要讓太子失望了……”蹇叔幽幽歎了一口氣,“叟用世之念久絕,隻願棲身於這山野之中,以耕種為樂。”
“況且,叟才不堪用,德亦鄙薄,年又老朽,如何能襄助太子,願太子更擇賢良助之,勿以叟為念!”
申生笑了笑,蹇叔的這番表現,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蹇叔本來就表現出一副淡然無求的姿態,若是被他一句話就輕易請動了,那才奇事一件。
像這種隱居在野,又心懷天下的高人,一般都是在待價而沽,被人一句話就請走,人設崩了不說,受重視的程度也會大幅下降。
況且,以申生現在廢太子的身份招攬人才,被招攬的人心裏多少都是有疑慮的。
因為誰也不知道未來哪天申生的屍體會不會填別人家挖的坑。
前途一片渺茫……
申生和蹇叔原本又沒什麽利害關係,卷進晉國奪嫡的漩渦裏,對蹇叔有什麽好處?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蹇叔又沒有非助申生不可的理由,他已經七十了,隱居的年頭也不算短,甚至可以說半輩子都在隱居,就是再隱居下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去趟晉國的渾水。
當然了,這些都是申生的猜測,蹇叔究竟是何想法,申生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過,申生知道的是,他必須想辦法請走蹇叔,不為其他的,若是任由曆史繼續野蠻生長下去,蹇叔差不多明年就要跑到秦國出仕了,這是資敵,就憑秦穆公對他滿滿的惡意,他也不能讓蹇叔這樣的人才跑去秦國協助秦穆公。
於是,申生道:“吾聞先生和井伯乃是兄弟,不知真假?”
蹇叔心中一緊,隱隱猜出一些東西來了。
晉虞近鄰,百裏奚和宮之奇又都在虞國出仕,限於路遠,平日裏雖然交流甚少,但是若說一封書信未通,一點交流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像晉國假道伐虢,取下陽而還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虞君什麽品性,他也是心知肚明,不然,當時他就不會勸百裏奚不要在虞國出仕了。
如今忽然聽到申生提起百裏奚,他心裏隱隱覺得,或許晉虞之間或許要出亂子了,而且百裏奚的處境可能並不太妙。
“然也,叟與井伯一見如故,故而結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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