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重嗎?”葉玄關切已極,他這些年賺的銀子,有一半都存在薛家的“通匯錢莊”。
“不重。小妹寫信用的‘明文’,措辭謹慎。我猜父親生病這事,八成是裝的。隻是……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好好一個‘豐臨城’,給‘風家’那幫人攪得雞飛狗跳。”
“這回又幹什麽了?”葉玄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抱怨。
“‘風沙雁’,竟賣會上喊價,跟‘慕冬陽’的女兒‘慕雪’杠上了。最後不知怎地打將起來,‘風沙雁’吃了虧。‘風家’的人把‘慕冬陽’在城裏的鋪子砸了個遍。哼,說是砸了,其實就是搶了。
幹完這事,還不依不饒,逼著‘慕家’把女兒交出來。‘慕家’早把女兒不知送到哪裏去了,‘風家’找她不著,‘慕家’的店鋪也開不了張,就這麽僵持著。不管這事怎麽收場,隻怕又有一大批商人要遷走啦。”薛讓忿忿地說。
“風沙雁,是誰來著?”葉玄假裝對這個名字印象模糊。他不想讓人感覺到自己對“豐臨城”的人事和,有超過正常尺度的關心。
“‘風四矛’的女兒。唉……‘風大矛’是根芒刺,就這麽紮在肉裏,各家忍著便是。可這‘風四矛’偏生是根攪屎棍。有他在,創口隻能越撕越大,越爛越深。”葉玄覺得薛讓這比喻很妙。
“薛老板這‘會長’當的,不容易呀。”葉玄同情道。
“多少個‘旱’,才能弄死一個‘蝗’呢?”薛讓又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你他媽認真的?”葉玄瞪視著薛讓的雙眼。
薛讓偏過頭,不言不語,神色肅然。
“豁出性命的話,七到十個或許能行。要是人人想著全身而退,多少都不夠。你能湊齊七個‘不要性命,沒有底線,同時又肯服從命令’的‘旱災’嗎?”葉玄沉聲問道。
“不能。”薛讓坦誠:“你的傭兵團呢?”
“不能!”葉玄斬釘截鐵地答道:“就算能,我也不會為了銀子,去碰風大矛。”
薛讓絕望地歎了口氣,又似鬆了口氣。若葉玄說能,他不知會怎樣。
當今天下,有四大錢莊。或者說,一大三小,四個錢莊。薛家的“通匯錢莊”,便是那“一大”,天河以南,就隻此一家。北地的生意則被“寶商、開源、日升”三家瓜分,“通匯錢莊”北進的心願,經年未成。
三十七年前,距“天河”甚遠的“枯榮城”,硬頂著與“北地三大錢莊”翻臉的壓力,強行將“通匯錢莊”引入,並存入大筆金銀。當時除“天河沿岸”外,“通匯錢莊”在“北地深處”就隻“枯榮城”一家分號,銀錢存進後,在北方諸城根本兌不出來。沒人明白“木葉家”為何要幹這種事。
“薛家”宗主“薛瑞”歡喜已極,居然親至“枯榮城”商談諸般事宜,後又將與之同行的次子“薛讓”直接留了下來。一留便是三十七年。這期間,“薛讓”隻回過南邊兩次。
“薛瑞”一行人中,令葉玄印象更深的,是他那坐在輪椅上的義女“餘垚”,據傳是早年故友的遺孤,“薛瑞”不管走到哪裏,都親自推著她。無微不至,勝似親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