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才眼皮子耷拉,整個眼睛呈三角形狀,看著很凶,臉色跟眼睛常年陰沉沉的,隻從那雙眼睛就能看出對方是個心狠的角色。
待得柳玉笙診完手裏的病人,安才站了起來。
對麵柳家一家子立即跳起,齊齊擋刀柳玉笙診桌前麵,“安才,你想幹什麽?”
要不是小診室裏囡囡診病的時候不能喧嘩,剛才他們就直接上手把人拽出去了,哪裏會忍那許久。
這陣仗,下坡村人也不幹了。
雖然柳家閨女剛才救了他們村的娃子,但是一碼歸一碼,要對付他們村長他們肯定不能同意。
他們人都在這,眼看自己村長挨欺負,那不是慫蛋麽!
下坡村人也擠了進來。
“都出去!”安才往後斜眼,警告的看著衝進來的人。
下坡村人默了默,慢騰騰往後退。
屋子裏還沒能走的病人,被堵在裏麵,看著這般場麵,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左瞧右瞧的,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
劍拔弩張。
把人喝退後,安才從懷裏掏出個錢袋子,數出一百二十文,走近兩步,手臂越過擋在那的柳家人,將銅板扣在桌上。
“孩子的診金藥錢,八十文。多出的四十文,付那包草藥錢。”一大包草藥,當然不止四十文,但是他也拿不出更多了。
隻是借此表明一個態度,互不相欠。
柳金福給氣得咬牙,“嘿你這個老混蛋,真要付錢你就付足了,四十文買整個村子用的藥量,你還真是臉大!看我們杏花村好欺負是不是?這麽多年了你臉皮咋還那麽厚呢!”
“錢沒了,命一條,你要,把命拿去。”
柳金福跟柳家人愣是被這麽不要臉的話給噎得說不出話來。
安才緩緩環視屋裏人,聲音沉沉,“我安才橫了一輩子,從沒服過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
頓了下,視線透過柳家一家子,落到已經站起的小姑娘身上,“但是我對你的確少了一聲道歉。”
說罷,將挺直的背脊彎了下去,躬身,“對不起。”
柳家人怔住,這句道歉,他們等了十幾年,直到今天才親耳聽到。沒想過還能當聽到。
門口的下坡村人更是震驚得無以複加。他們村長什麽時候對人彎過腰?可是今天,他彎腰了,低頭了,對著個小姑娘,說出了對不起。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句對不起是因為什麽。
一時之間,整個診室裏異常沉默靜寂。
“您的道歉,我接受了。”站在家人身後,柳玉笙聲音清淺平靜。
她的家人等這聲道歉等了十幾年,每每想起當初的事情依舊憤怒難當。
這聲道歉,她受得起。
那個躬身,她的家人受得起。
她沒有說原諒,家人為她承受的心理折磨更大,受到的傷害更重,原不原諒,家人才最有資格決定。
安才直起身,深深看了柳玉笙一眼,扭頭離開,“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