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改觀

["伺候了柳大娘喝了白米粥睡下，柳清妍和封荇夜步出門外，在院中的矮凳上落座，柳清妍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剛才我失禮了，家裏這麽簡陋，真的不知道該招待你些什麽。老夫人曾經要娘搬去大宅子裏住，甚至連房子都找好了，伺候的丫鬟仆婢也請來了，可是娘就是不肯，說什麽這裏也算是祖屋，嗬嗬，一間破草屋，算什麽祖屋？其實我知道，是娘一直不想給老夫人添麻煩。” 封荇夜點點頭，說：“不礙，王嫂，或許你該勸勸你娘搬去宅子，至少有人照顧，這一次隻是跌傷，說句不中聽的，萬一真出點什麽事，你也不在身邊照看，隻怕……” 柳清妍歎口氣，說：“我也知道，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娘她就是這個脾氣，都是我不好，幹嘛要答應老夫人嫁去王府？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誰會選擇這麽舒服的報恩法子？這根本不算是報恩！說不定我的本質就是貪圖安逸才會答應的……唉，真想快點離開……”猛然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她忙擺手，說，“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絕沒有貶低王府的意思，我隻是不習慣那兒，你千萬不要誤會，其實王府裏真的很好……” 封荇夜忍不住輕笑：“王嫂，你似乎……似乎麵對我總是很緊張，是不是我曾有什麽舉動讓你很不自在？若是的話，我道歉便是。” 柳清妍摸摸後腦勺，嘿嘿笑笑，說：“沒有啦，我隻是怕你誤會而已。你人這麽好，有些話不能在別人麵前說的，可不知為什麽，對著你我就有不吐不快的感覺。你知道你哥哥那個人的，又自私又可恨，說他殘暴也不為過，就算再不情願，怎麽說我也是過了封家大門的，對我不理不睬無所謂，但一見麵就吼，不是罰就是威脅，除了芸萱，我看真的沒有人可以忍受他的。” 封荇夜眼中精光一閃：“芸萱？” 柳清妍點點頭，說：“是啊，芸萱，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芸萱是誰哦，我是不會信的，你回來的那個晚上還出現在芸萱苑子附近的林子裏了呢。芸萱是我最好的好姐妹，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女子，最重要的是芸萱的脾氣真的好得沒話說，而且人又善良，誰娶了芸萱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我沒什麽朋友，唯一的一個朋友又太木訥，悶葫蘆一個，和芸萱說話真的很開心，那你那個哥哥就好了，老以為我要害她，真是的，如果他和芸萱兩個人同時掛懸崖上，我一定會救芸萱的，我跟芸萱又沒有深仇大恨，幹嘛要害她？真是莫名其妙！還說我把他從芸萱身邊搶走，這就更好笑了，我壓根不喜歡那頭死暴龍，幹嘛要搶他？我隻是出於道義還有和芸萱姐妹情深想幫忙拉攏他們，誰知道每次都弄巧成拙，這也不能怪我嘛是不是？總之說到這個真的很氣人很氣人，虧芸萱還老是替他辯護，說他這個不是故意的那個不是有心的，他根本就是一頭死缺德死缺德的死暴龍嘛！真的是……”一怒之下，也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一股腦把心裏的委屈全部都吐了出來，說得語無倫次，卻很符合她現在的心情，一想到那頭死暴龍不準她離開王府回來探親，更別說陪她回來探親，害她要找封荇夜假扮封禦泫回來讓柳大娘放心，她就滿肚子火。 “原來你……”原來，你從未對芸萱有過惡念，原來，一開始就是我小人之心，原來，我竟是誤解了！封荇夜看著她，不知何時，眼裏滿是歉疚。枉自己是江湖中人人歌功頌德的義俠，劫富濟貧匡扶正義，不料居然也做了小人。而讓自己甘願做小人的那個人，卻一點都不懂他的心…… 柳清妍被封荇夜打斷，突然羞澀地吐了吐舌頭，幹笑著說：“對不起，我又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裏去。”不過，心裏真的舒服很多了，原來除了芸萱，她還可以和另外一個人傾訴苦水，真的是……真的是很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