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護士進來，沈清幽都會追問慕司城有沒有來，大抵是被她問煩了，一位護士告訴她：“慕先生現在正在陪另一位病人，脫不開身。”
“病人？是誰？”
“是……”護士遲疑道：“馮小姐。”
“醫院已經給您做過詳細的檢查了，您左耳的聽力損傷了百分之五，傷害並不算太重。主要是眼睛受到過煙熏，需要靜養一陣子。至於您臉上的肌膚，等創傷愈合了可以選擇整容手術，現在科技發達不至於留下疤痕。”
醫生頓了頓，又道：“隻是您頭部的傷口是最嚴重的，核磁共振成像顯示在顱內很敏感的位置有一個十五毫米左右的異物，如果現在取出來的話……”
床上始終沉默的女人開口打斷醫生的匯報：“他知道嗎？我是說，我的丈夫知道嗎？”
“……我們還沒有通知慕先生。”醫生擦了下額頭的汗珠。
“嗯。”沈清幽用蒙著紗布的眼睛望著窗外：“馮小姐還好嗎？”
“呃，還好。隻是受了些驚嚇，剛住院的時候燒了幾天，現在應該沒什麽大礙。”
“嗯。”淡淡的應著，沈清幽沒了聲音。
醫生沉吟了片刻，猶豫著說：“您的眼睛，可千萬不能流眼淚，否則會加重病情，延長痊愈的時間。”
沈清幽輕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什麽好玩的事：“我不會哭的。”
女人的眼淚，要在心疼自己的男人麵前流才有意義。她連這資格都沒有，怎麽會哭？
***
下午，沈清幽迎來了她入院以來的第一位客人。
雖然看不見，但是對方的聲音她是熟悉的。這兩年，他總打電話給她，通知她慕司城要外宿的消息。
“小姐。”那人喚道。
慕司城身邊的人從不叫她太太，之前並不覺得有什麽，但現在聽起來尤為刺耳。
曹行禹交給沈清幽一個牛皮紙，沈清幽望著他的方向，問：“這是什麽？”
“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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