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問這個傷口是怎麽來的,因為一猜便能夠猜到。
但幸好,除了手,他再也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消毒的時候,他第一次有了反應,手微微想要抽回,卻被她抬頭製止:“別動,你受傷了。”
緩緩地,歐紹徇的唇角劃開一絲讓人鼻酸的笑容,帶著苦澀和自嘲:“受傷的地方是不是包一包就能好?但是如果傷在別處呢?”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沈清幽卻白了臉色。
倉皇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的眼角也漸漸濕潤,在他看不到的角度。
用心而又仔細為他將手上的傷口包紮好,沈清幽將藥水和紗布一一裝回了醫藥箱。
起身的時候,立刻被他的大掌拉住,原本剛包裹好的傷口似乎重新裂開,因為他太用力而滲出了紅色的血絲。
她攥緊了拳頭,盯著他的傷處。
這時,聽到他粗啞的聲音,說:“你不愛他,所以你也不會離開我。”
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給自己多一分的安定。
沈清幽腦子轟然一響,他也有這麽不安的時候。當初她遇到過王子一樣的男人,卻因為她變成了這幅模樣?
她閉上眼睛,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緊的攥住。
末了,她緩緩地張開口,隻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對戀人來說,對不起這三個字的威力比任何生化武器還要可怕。
歐紹徇終於鬆開了握緊她的手,等胸口的震驚緩緩散去,是無可奈何和無計可施。
真正讓他覺得痛苦的不是她和慕司城在一起,而是他這麽愛她,卻讓她不快樂。
沈清幽快步走回了臥室,砰地一聲,不重不輕,關上了房門。
剛剛掉在地上的棉簽,另一端紮進了她的腳底,似乎有血流了出來,卻感覺不到半分疼痛。
她全身無力的靠在門板上,緩緩地癱坐在地上。
這一刻,她憎恨起歐紹徇對她的信任。
如果他誤會她,幹幹脆脆的走掉也許就不會有那麽多的難受。
越愛他,就越惶恐。
人都會有老去的那一天,因為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止。當別人家全家團圓的時候,她和歐紹徇卻隻有光禿禿的兩個人。
她會怕未來的某一天,在他意識到為了她而放棄的家人、事業有多麽可貴時,會怨她、恨她。
她更怕——
當她因為腦袋裏這個炸彈死掉的時候,他會一個人孤單的過完這一生。
幾十年後,養老院裏,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行動不便的端坐在桌前,守著一個生日蛋糕
隻是想象到到那個畫麵,她就心痛得快要死過去。
與其讓你在我懷中枯萎,寧願你犯錯枯萎。讓你飛向夢中的世界,留我獨自傷悲
***
在傭人的帶領下,繞過繁複的花園,沈清幽來到了所謂的休息室。
一位老人此刻就盤腿坐在那裏,麵前是一張雕刻精美的矮桌,上麵擺滿了各種名貴的茶具。老人的身形微微佝僂,但是仍掩蓋不住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他穿著做工良好的手工古衣,做工細致到盤扣都大小一致,沒有絲毫的瑕疵。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