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專注的刷牙,等刷了牙,漱幹淨了嘴裏的泡沫,她才又點頭,淡淡"嗯"了一聲道,"挺好的。"
"沈聽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腦子抽了,問出這句話之後,周亦白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
第一次,他跟一個人說話,要這麽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什麽,又或者,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惹的對方生氣,不開心。
果然,江年扭頭過來,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長,然後,又很平靜地回答他道,"回國了。"
周亦白站在那兒,看著拿了毛巾又開始洗臉的江年,想了想,又繼續問道,"你從外麵回來,去哪了?"
"醫院。"淡淡的,江年如實回答。
"你怎麽啦?哪裏不舒服?"馬上,周亦白便有些緊張地問道。
江年搖頭,一邊洗臉一邊道,"不是我,一個陌生人,昨晚在電梯裏遇到了,送他去了醫院。"
--陌生人。
"半夜?!"周亦白擰眉,更加緊張了。
"昨晚十一點多的時候。"
"為了一個陌生人,你就在醫院裏守了一晚上?!"周亦白的聲音,不由地有些加重。
江年微微蹙了一下眉,洗臉的動作停了一下,不過,也隻是停了一下之後,便又繼續,爾後,又淡淡"嗯"了一聲。
"江年,巴黎的治安有多亂,你不是不知道,晚上十一點多帶著個陌生人去醫院,還一守就是一晚上,你到底是哪根神經不對勁?"倏爾,周亦白就火了,衝著江年吼。
江年聽著,這回,洗臉的動作,徹底頓住,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周亦白,卻仍舊是無比平靜,問道,"周亦白,這都是我的事,和你有關嗎?"
--這都是我的事,和你有關嗎?
周亦白看著江年,腦子忽然就炸了,一雙黑眸怒火中燒地沉沉盯著她,咬牙道,"江年,我是你丈夫。"
"嗬......."完全不以為意的,江年低低一聲嗤笑,爾後收回視線,繼續洗她的臉。
隻不過,江年的不以為意,卻是徹底地惹怒了某個男人。
就在江年完全不再理會周亦白,又繼續洗臉的時候,周亦白箭步衝過去,將她一把拉進懷裏,爾後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便對著她的紅唇,吻了下去.......
江年震驚,倏爾瞪大了雙眼,本能的便伸出雙手,去抵上周亦白的胸膛,想要推開她。
隻不過,她的手才用力,周亦白的雙手便扣住了她的雙手,然後壓著她後退,將她抵在了堅硬的牆壁上,高大挺拔的身軀,將她死死壓住。
"嗯......."
江年掙紮,用力將頭撇向左邊,錯開周亦白糾纏的唇齒,但下一秒,他又糾纏上來,不斷肆虐。
江年蹙眉,反抗,又將頭歪上右邊,但馬上,周亦白又再次糾纏上來。
既然掙紮沒有任何的效果,江年幹脆放棄,就那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澄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放大的麵龐。
此刻,看著周亦白閉著眼,吻的一副深情又專注的模樣,江年卻隻覺得好笑。
近乎貪婪的,周亦白索求著,江年微涼的唇齒,軟軟的馨香,帶著淡淡薄荷的清晰,他顧不得她的反應。隻是一點點,想要更多更多。
此刻呀,他真的恨不得,將江年占為已有,讓她從真正意義上,變成他的女人,他周亦白的妻子,老婆,周太太。
可是,耳邊忽然響起的那一聲低低的無比譏誚的笑,卻將他崩潰的意誌,倏爾拉了回來。
睜開眼,對上江年那雙澄亮卻無比諷刺的眸子,周亦白英俊的眉宇驟然一擰,下一秒,鬆開了她。
"你.......是不是和沈聽南在一起啦?"看著江年,鬼使神差的,周亦白問出這句話來。
江年看著他,扯著唇角笑了笑,"是呀,不行嗎?"
周亦白看著她,漸漸的,雙目就染上了猩紅,喉頭滑動一下,隻覺得有股腥甜的味道,在不斷地往上湧,脖子被人死死掐住,連呼吸都都困難。
"沈聽南.......就那麽好嗎?"黑眸沉沉,暗流不斷翻湧,盯著江年看了大概一分鍾後,周亦白才又開口,無比艱難地問道。
江年和他對視著,迎著他那似無比悲痛沉重又夾雜著濃濃不舍與懊惱悔恨的目光,卻是無比淡然地回答道,"是呀,對我挺好的。"
看著江年,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終於,在眼眶酸澀無比,眼裏有水汽就要氤氳了眼眶前,周亦白撇開視線,大步離開。
看著周亦白離開,爾後,耳邊又拉來一聲門被拉開,然後又是"砰"的一聲門被甩上的巨響,江年閉眼,微微一聲歎息,就當就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又繼續來到盥洗盆前,洗臉。
洗漱完,江年換了一套比較正式一點的衣服,然後,去樓下的自助餐廳吃早餐。
當江年到餐廳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周亦白坐在靠窗的餐桌邊上,而和他同一桌子的,還有另外三位,兩男一女,江年都認識,都是歐美的企業家,此刻,周亦白正和他們用一口純正的英文交流著,因為隔的遠,江年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也並不關心,不過,其他三位臉上都掛著相當自然的笑容,隻有周亦白,臉上扯出的每一分笑,都那麽艱難。
選了幾樣自己喜歡的東西,江年找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自己安靜地吃東西。
"小姐,不介意我坐這裏吧?"
當江年才吃了幾口,頭頂,忽然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傳來,江年抬頭,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大氣沉穩的臉,黑眸如萬年古井般,無比幽深。
--竟然是昨晚她送去醫院後,自己不辭而別的男子。
看著他,江年淡淡點了點頭。
陸承洲勾起菲薄的雙唇,微微笑了笑,爾後,就端著裝了一點點食物的盤子,在江年的對麵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半夜的時候你是不是有什麽急事,非得離開,但是,現在既然又遇到了,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的醫藥費都還給我。"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無比淡雅又從容的男子,江年卻是從口袋裏,將昨晚在醫院的收據,都拿了出來,推到了男子的麵前。
她不過就是個窮學生,沒必要裝闊綽。
陸承洲看著將幾張收據,無比平靜地推到自己麵前的江年,菲薄的唇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就連那深邃的眉眼裏,也含了笑意,溢出愉悅來。
"就隻是醫藥費嗎?"說著,陸承洲看著江年,長腿交疊起,整個人往椅背裏一靠,無比慵懶又閑適地道,"江小姐,你就不希望得到一點你應有的報酬嗎?"
江年毫不遲疑地直接搖頭,"昨晚所有的費用加起來,一共是367.8歐元。"
"江小姐,你看這個夠嗎?"說著,陸承洲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寶藍色的絲絨盒子來,然後,放到桌子上,推到江年的麵前。
不遠處,周亦白雖然在和別人說著話,可是,他絕大部分的注意力,卻是放在了江年的身上,看到陸承洲推到江年麵前的寶藍色盒子,他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