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失血太多了,止都止不住,幾乎全身的血液都換了一遍。
找來的另外一個具有AB型RH陰性血的人最多隻願意抽1000CC,多1cc,哪怕給再多的錢,他也不願意了。
但為了救江年,周亦白願意呀,哪怕身上的血被抽光,他也願意呀。
所以,他身上的血被抽走了一袋又一袋,在被抽了1200cc的時候,醫生說,江年的血壓還是上不去,不行,還得繼續輸血。
"醫生,抽我的,繼續抽我的!"奄奄一息的,周亦白拉住要往外衝的醫生,近乎懇求地道。
"你確定你能受得了?"看著周亦白,醫生擔憂地問道。
"她是我老婆,是為了救我才躺在手術台上的,不管抽多少,我必須讓她活下來!"毫不遲疑的,周亦白又將自己的胳膊,遞到了醫生的麵前。
醫生看著周亦白,遲疑一下,爾後點頭,立刻又讓人過來抽他的血。
一袋不夠,又繼續抽,在血液繼續一點點從他的身體裏流失時,那種巨大的,感覺整個身體徹底被掏空,整個人都漂浮在冰窟裏的感覺,讓周亦白的每一顆牙齒都在不斷打顫,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意識都在喪失,淪陷。
原來,當初江年為了救他被抽走了2000CC的血,是這樣的感覺,是一種比死還要痛苦的煎熬,就像身體裏的血和肉,被生生地分離,想抓卻什麽都抓不住,那種痛苦,無法形容。
江年,對不起呀,真的對不起,原來,最痛苦的事情,你都為我做過了,替我承受了,可是,我給你的,卻隻有累累傷痕.......
對不起啊,對不起!
你一定要原諒我呀,一定要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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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全市最好的醫生專家團隊超過八小時的奮戰,終於將江年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當江年被從手術室推出來,推進重症監護室的時候,沈聽南看著渾身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的江年,淚水瞬間滿麵。
他好想撲過去,抱一抱江年,哪怕是握一握她的手,或者摸一摸她也好。
可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
江年躺在病床上。那麽脆弱,連呼吸都隻能靠呼吸機來維持,他怕現在他一碰她,以後就會再也碰不到她了。
"情況怎麽樣?"周柏生和沈聽南一起,一直守在手術室外,看到幾個主刀專家出來,立刻過去問道。
為首的專家摘下口罩,看著周柏生滿身疲憊地深籲了口氣道,"周董事長,人暫時是搶救過來了,至於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病人能不能熬過接下來的48小時。"
"那是什麽意思?"聽著醫生的話,沈聽南瞳仁驟然緊縮一下,立刻追問。
醫生看向沈聽南,麵色有些沉重地道,"如果病人熬不過接下來的48小時,那就......."
"噗通!"
就在醫生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沈聽南雙膝一彎,應聲便跪在了醫生的麵前,仰頭看著醫院,雙眼紅腫,哀求道,"醫生,求求你,求求你們,隻要能救活阿年,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願意。"
醫生看著沈聽南,不由地被嚇了一跳,趕緊便伸手去扶他,"沈總,你放心,我們一定竭盡所能。"
周柏生站在一旁,看著為了江年,竟然給醫生下跪的沈聽南,不由沉了沉臉,冷聲道,"沈總,江年是我們周家的兒媳婦,還用不著你在這兒來求人!"
說著,他又看向醫生道,"各位,拜托了,一定不惜一切代價,救活我的兒媳婦。"
..............
周亦白被抽了2000cc的血,徹底暈了過去,但其實,沒有一刻,他是不掙紮著想要醒過來的。
在如冰窖般的一片黑暗中,他不停地掙紮,不停地告訴自己,醒過來,快點醒過來。
可是,因為過量的失血,哪怕他用盡渾身的力氣,都無法衝破黑暗,撐起自己那如泰山般沉重的眼皮。
因為情況太嚴峻,江年隨時都還可能要輸血,而且周亦白也因為過量抽血倒下了,所以周柏生動用關係,花高價錢從別的地方空運了2000ccAB型RH血來東寧,800CC輛入了周亦白的體內,剩下的1200cc,留著給江年備用。
800cc輸入了周亦白體內後。不到兩個小時,他便慢慢撐開了眼皮,醒了過來。
"兒子,兒子,你醒啦!"翌日,清晨五天多,天還沒亮,黑幕沉沉的,守了差不多一夜的陸靜姝看到睜開雙眼醒了過來的周亦白,立刻便撲了過去,無比激動地道。
"江年呢?"什麽也顧不得,周亦白撐起身子要坐起來,"江年呢,她在哪?"
"兒子。"馬上,陸靜姝伸手去扶他。
"我問你,江年呢?"周亦白怒吼,甩開陸靜姝的手。
"江年她沒死,搶救過來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裏。"看著周亦白,滿臉鬱悶的,陸靜姝回答道。
得到答案,周亦白馬上便掀開被子下床,連鞋子也沒有穿,立刻便要大步往外衝。
"兒子,你去哪?"隻不過,他的腿還沒有邁開,陸靜姝便抓住了他。
"放開我。"又是一聲怒吼,周亦白再次甩開陸靜姝的手,然後踉踉蹌蹌地往外跑去。
"兒子,你別亂跑呀,兒子!"
打著赤腳,衝出病房。周亦白立刻便抓住一個護士,問重症監護室在哪。
護士被他嚇了一跳,趕緊便支支吾吾的將重症監護室的位置告訴了他,就在這一棟的8樓。
放開護士,周亦白馬上就朝電梯口衝去,後麵,陸靜姝和兩個保鏢也都趕緊跟上。
"兒子,江年沒事了,她真的沒事了,你跟媽回去,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追到電梯口,陸靜姝去拉周亦白,哀求道。
看到自己居然就在7樓,而江年在8樓,電梯又還沒到,周亦白甩開陸靜姝的手便衝向電梯榜的安全門,急步往樓上衝去。
"兒子!"陸靜姝都快哭了,趕緊又和兩個保鏢追了上去。
或許是夠年輕,平常又鍛煉多,底子好,即使是被抽了那麽多的血,周亦白還是一口氣爬上了8樓,然後,一路找著衝向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外,除了兩個保鏢守在那兒外,沈聽南也一直守在那兒,從來沒有離開過,哪怕一分一秒。
他怕,真的好怕,怕的心驚膽戰,怕自己一離開,就再也見不到江年了。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抬頭,看了過去,當看到醒了過來,連鞋子都沒有穿,滿眼滿臉都是惶恐不安地跑了過來的周亦白,他已經變得異常平靜,平靜的在看到他的時候,臉上都沒有一絲絲情緒的變化。
因為他在心中一遍遍不斷地祈禱,祈禱隻要江年能活下來,醒過來,他什麽都可以放下,甚至是什麽都可以不要。
所以,他不再恨周亦白,更加不想再揍他。
隻要江年能醒過來,他一點都不再恨周亦白。
周亦白衝過來,也完全不去看就坐在監護室外的沈聽南,隻是撲過去,透過那明淨的玻璃穿,去看裏麵的江年。
看著躺在裏麵,一動不動,頭上纏滿紗布,渾身都插滿了各種管子的江年,他的雙眼,抑製不住的,迅速變得猩紅,但下一秒,他又立刻朝門口衝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