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亦白卻是再一次去握住了她的手,黑眸灼灼地看著她道,"因為這段時間你一直昏迷著,所以病房裏沒放你的鞋子,我抱你吧。"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抱江年。
隻不過,他的一雙長臂才伸過來,就被江年握住,製止了他,堅持道,"我可以自己走,你去問問護士,找她們要一雙吧。"
周亦白動作僵在那兒,定定地看著她,愣了兩三秒之後,他才緩過神來,爾後,答應一聲"好",轉身出去,去讓人弄一雙新的拖鞋過來。
這一個多月來。他習慣了抱江年,江年昏迷著,他隨時想抱就抱,可是,卻並不代表,江年也習慣了,在醒來以後,也可以任由他想抱就抱。
馬上,護士就送來了新的拖鞋。
江年下床,套上拖鞋,想到什麽,又問周亦白,"我還想洗個澡,有衣服可以換嗎?"
此刻,她身上穿的是一套米白色的真絲睡衣,她不習慣在周亦白的麵前穿睡衣。
"不行,你才醒,不適合洗澡,如果非要洗,我幫你。"想都不想,周亦白便拒絕道。
"那算了。"淡淡的,丟下這一句,江年直接自己往浴室走去。
不過,周亦白卻很不放心,一直跟著她,等到了浴室門口,他甚至還有要跟進去的打算,江年發現,扭頭看著他道,"放心,我沒事。"
周亦白這才反應過來,停下了腳步,不過,卻並不離開,而是一直就守在浴室的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
江年關了浴室的門,來到盥洗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中的自己,似乎除了瘦了些,沒有什麽其它的變化。
頭發仍舊是原來的短發,而且似乎在她昏迷的時候,還修剪過,清爽幹淨,應該在她昏迷的時候,有人在幫她洗澡,身上的皮膚,也很幹淨,白皙,看不到任何的傷痕。
是呢,她昏迷了四十五天,就算有傷痕,也該愈合了。
隻是,胸口第三根肋骨的位置,周亦白用力抱緊她的時候,和她在走路的時候,還稍微有些疼,應該是被摩托車給撞斷了或者撞的骨裂了,還沒有徹底愈合。
再細看其它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的異常,手手腳腳,都幾乎跟以前一樣靈活,整個身體都很靈活,而且,雖然瘦了不少,但是她的皮膚仍舊有細膩有光澤。
看來,在她昏迷的時候,被照顧護理的很好。
"叩叩.......""叩叩.......""阿年,阿年,你怎麽樣?"
門外,過了一會兒,周亦白聽不到裏麵的任何動靜,立刻便著急叩門,恨不得立刻推門衝進去。
"我沒事。"聽到周亦白那急切的大叫聲,江年立刻回應他,"你別擔心。"
站在門外,身體都幾乎貼到了門板上,聽到江年的聲音,周亦白才倏爾鬆了口氣,可是,卻是一點也不敢鬆懈,就仍舊一直站在門外,等著江年。
裏麵,江年知道了周亦白等在外麵擔心自己,也沒有再耽擱,趕緊方便完,洗了手就出來。
果然,門一拉開,周亦白就守在門外,那雙黑眸和那張俊臉上,滿滿的全是擔憂。
"沒事吧?"門一拉開,周亦白便急切地問道。
江年搖頭,微微一笑,"沒......."事。
後麵一個"事"字還沒有落下,周亦白卻已經俯身下來,微一用力,將江年打橫一把抱了起來。
江年一怔,瞬間心跳跟呼吸都漏了,在人被周亦白穩穩地抱在懷裏,開始往病床的方向走時,她才回過神過來。
"周......."
看著頭頂的男人,原本江年想要說,周亦白,我沒事,放我下來。
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卻又生生吞下去了。
不是喜歡被周亦白這樣抱著,隻是,她知道。就算她馬上說了,周亦白也不會馬上放她下來。
況且,浴室門口到病床,不過六七米的距離而已,這一點的距離,她又何必再掙紮。
抱著江年,那麽自然而然,無比習慣的,動作無比小心又輕柔的,周亦白將江年放到床上坐好,然後,又蹲了下去,去替她拖鞋。
江年看到,一雙腿趕緊縮了起來,蹙眉道,"周亦白,我現在已經醒了,沒事了,你不需要什麽事情都替我來做。"
"我願意,從今往後,無論什麽事情,我都願意替你做!"江年的一雙腿縮了起來,周亦白就蹲在她的麵前,仰起頭來看著她,黑眸灼亮,無比溫柔,低低沉沉的嗓音。格外認真,又堅定有力。
江年看著他,忽然就有些煩。
她不習慣這樣的周亦白,也不喜歡。
"周亦白,如果你是因為我推開了你,替你擋了車,在床上躺了四十幾天才醒過來,所以你才這麽無微不至的想要照顧我,體貼我,想要感激我,報答我,那大可不必,真的沒有必要。"
--因為推開了你,替你擋了車,所以要感激我,報答我。
看著江年,周亦白那無比灼亮的黑眸,漸漸便黯淡了下去,無數的黯然在他的黑眸中湧起。
有自責,有愧疚,有虧欠,有後悔,有心疼,有憐惜,但更深的,是愛。
從江年離開他的身邊去巴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很清楚了,這輩子,江年才是他身上缺失的那根肋骨。
隻有江年在他的身邊,他才是完整的。
"阿年。"就蹲在江年的麵前,周亦白抬頭看著她,伸手過去,握住她消瘦的小手,努力揚起唇角,笑了笑,卻全是苦澀的味道,又繼續,無比艱澀地道,"再給一次機會好不好,就一次,一次就夠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