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折騰到六點，已經亮了。
葉九和張山才從審訊室出來，張山打著哈欠，毫無形象。
一個晚上不睡，確實比較難熬。
尤其張山年輕，更是耽不得覺。
葉九當然和他不一樣，依舊保持著比較旺盛的精力，形象也保持著不錯，畢竟多年的軍旅生涯，底子不是張山比得上的。
但估摸著這種生活過得久了，葉九同誌的身體狀況也不可能再保持得這麽好。
刑警工作，太磨人了。
不過張山累歸累，神情卻很興奮。
萬俟戈招待的內容，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原先隻想著收拾個團夥，不料釣著大魚了。
“老大，沒想到這幫家夥現在這麽囂張了……”張山掏出煙來，遞給葉九一支，興奮地道。
葉九卻沒有他那麽興奮，接過煙來點上，雙眉微蹙，有點憂慮地道：“這案子，不好辦……”張山也承認這一點：“不好辦是不好辦，但咱們也不急，能辦多少就辦多少，反正先把咱們能辦的這些家夥抓起來再！”
葉九點了點頭，長長吐出一口煙霧，拍了拍張山的肩膀：“你得對，咱們有多大的鍋就下多少米，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和許多普通群眾想象的不同，並不見得每個刑事案子都能辦得特別圓滿，尤其是一些案情複雜，涉案人員眾多的團夥案子，通常都是一段一段辦的。
具體來，就是先抓到的先審先判，沒抓到的暫時不管，慢慢抓著。
案子不可避免的就辦成了半拉子。
這也是沒辦法。
客觀現實擺在那裏，總不能因為還有一部分犯罪嫌疑人沒有抓到，就無限期地將先抓到的那幫家夥羈押著吧？
或者直接將他們放了，那更不可能。
不過具體到這個案子來，葉九擔心的卻不僅僅是這個。
萬俟戈的囂張，不會是完全無緣無故毫無底氣的。
這邊一支煙還沒抽完，葉九的電話就震響起來，拿起來一看，頓時雙眉就皺了起來。
是吳建設打過來的。
現在是早上六點，吳建設這時候給他打電話，到底為的什麽，不問可知。
但所長的電話還不能不接。
“所長。”
葉九按下接聽鍵，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比較平緩。
“葉九啊，又怎麽回事？”
電話剛一接通，吳建設的怨氣就撲麵而來。
也無怪吳所長不爽，自從這個葉九到惠民所上班，各種麻煩事就沒斷過，並且幾乎每次都將他這個所長夾在中間，鬱悶不已。
葉九笑了笑，道：“所長，抓了幾個賣淫的，就在百合花酒店。”
眼下葉九還沒辦法判斷，吳所長這時候給他打電話，背後站著的到底是百合花酒店還是萬俟戈的“大佬”。
也許這兩者並無區別，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為什麽不事先給我打個招呼？”
吳建設很不高興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百合花那邊，是我們的重點保護單位，人家每年都有好幾萬讚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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