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府的丫鬟?”
“自然。”張禾仰頭輕輕歎了口氣,“是我母親的陪嫁丫鬟,我記得是叫青雪的,說起來也是個忠仆。隻是當時我年紀還小,印象不深了。”
“自縊的嗎?”
“嗯。我母親去世後她便也跟著殉主了,具體情形我不甚清楚。”
晚鏡頜首道:“你曾說你自幼喪母,這件事倒是沒騙我。”
張禾笑了笑,“倘若母親還活著,我當然不會這樣說。快十年了,我一次也沒有夢到過她,連模樣……都快記不起來了,很模糊。”
晚鏡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想出言寬慰兩句,又看張禾神色間並無太多哀傷。想來十多年前的事,安慰起來反倒顯得做作,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下麵的話。
張禾沉默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當年母親難產而死,一屍兩命。據說懷的是個男孩,很可惜。如果生下來了我便會有個弟弟。”他比劃了一下,“如今得有這麽高了吧?比李坤還要長幾歲。”
晚鏡聽見這一屍兩命,心裏一緊,便有點不想再聽了,“對不起,我不是……”
“沒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張禾支起手臂,輕握著拳撐住下頜,手指在桌上劃了劃,有點自嘲般地說:“霽月山莊的時候,有時候我會很羨慕他們兄弟幾個。”
“你不是有兩個哥哥嗎?”
“他們是周氏所出,與我並不親近。雖然也沒有什麽矛盾,但跟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之間的感情是比不了的。”
晚鏡眨眨眼睛,心中暗想,這感覺上死氣沉沉的尹府似乎還挺複雜。長子和次子是庶出,嫡子卻是最小的兒子。
“說起來……”張禾頓了頓,有點猶豫地看了看晚鏡,“你對蘇縝這件事是怎麽想的?可能他確實是你的親兄弟,而且一胎雙生之子。”
“可能我不是。”晚鏡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也說過,當年那個女嬰不應該還活著。但你問我,我又給不了你確實的回答。大千世界從來都是無奇不有,長得肖似也不是什麽太稀奇的事情。”
張禾端詳了晚鏡幾眼,“可你們確實太像了。”
晚鏡低頭想著要如何回答,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你見過蘇縝?”
“還沒有。”張禾換了個姿勢,放下手臂坐直了身子,“是蘇繹說的。”
“蘇繹嗎?”晚鏡彎了彎唇角,“上次在仙羽觀見到他的時候我是易了容的,他什麽時候還見過我?”
張禾也揚唇笑了笑,伸手在她鼻子上點了點,“你在懷疑什麽?我給他看過你的畫像而已。”
晚鏡也低聲地笑起來,“還說我懷疑,你不是也在懷疑?”
“懷疑什麽?”
“懷疑我懷疑你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