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勾著他衣袖的手指不肯放開。
她比誰都清楚風暮寒的想法,這毒,定是宮裏那人下的,而且絕無解藥可尋。
當年風暮寒身染毒症強自支撐了三年,若不是遇到她,最後他的宿命也隻不過是一堆白骨。
他用了三年都不曾尋到解藥,區區十日,如何能找到解救她體內之毒的方法?
這時候他要是衝出去了,隻怕更是中了宮中那人的下懷。
杜薇無聲輕歎,也許這便是她的宿命。
唇角輕挑,她露出一抹淺笑。
“薇兒。”風暮寒終是俯身下來,將下頜抵在她的額頭處,溫熱的呼吸掠過她的鬢角。
他用手環住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那一聲低喚中壓抑著無盡的苦澀。
崔先生與屋裏的下人全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不怕……一切有為夫在……”他細細摩挲,仿佛是在撫摸著一件嬌貴的瓷器,生怕她碎了。
杜薇慢慢合上眸子,隱住眼底將要溢出的滾燙,唇間笑意不曾減少半分,重活一世,她覺得值了。
因為性格使然,她從不喜歡哭喪著臉,若真是無藥可解,她也便認了,大不了按那神神道道的和尚所言,在臨死前重回自己以前的世界入輪回。
想到這裏,她心裏的難過似乎少了一些,在風暮寒的懷中逐漸放鬆身體,竟慢慢的睡了過去。
秋花在庭,滿目金黃。
清月居裏格外安靜,院裏偶有下人經過也都是輕手輕腳,仿佛生怕驚動了屋中沉睡之人。
院裏秋花繁茂,池中錦鯉搖首乞食,處處生機勃勃,但屋內卻繡帳低垂,光線暗淡,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藥味。
柳煙擔驚受怕的在屋裏守著,可是一天過去了,床上的人卻連一次也沒醒來過,她幾次悄悄的上前去探她的鼻息,直到感覺到微弱的氣息才能略略安下心來。
直到天色將晚杜薇才幽幽轉醒,“……水”聲音幹澀而沙啞。
柳煙急忙端來溫水,拿著杯子湊過來。
杜薇一口氣喝光了兩杯才感覺舒服了些,見屋裏隻有她們兩個,於是問道:“世子呢?”
柳煙猶豫了一瞬,杜薇敏銳的覺察到了,淡淡道:“有什麽事直說便是。”
柳煙無奈,隻得道:“世子爺昨兒守了您一個晚上,連早朝都沒去。”
“宮裏可有來什麽人沒有?”杜薇追問,這毒定然與皇後或太子有關,他們自然會千方百計打探她的消息。
“太子殿下來過了,不知跟世子爺說了些什麽,兩人在前院便吵了起來,還險些動手呢,後來王爺出麵才總算沒鬧起來。”柳煙不安道。
杜薇輕輕皺眉,“這麽說世子現在被王爺叫去了?”
“沒……”柳煙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聽青衣大人說世子爺跟王爺進了書房沒一會便大打出手,王爺最心愛的那張紫檀木桌案都碎成了兩半呢。”
杜薇忍不住苦笑起來,風暮寒定是因為王爺允許宮中太醫進府之事與他發生了爭執,這時候他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誰惹了他必會反擊回去。
不過現在看來他這性子倒好似是得了南王爺的真傳。
南王府外。
風暮寒風塵仆仆跳下馬來,青衣急忙上前接過韁繩。
因著世子妃身中奇毒,風暮寒整日都沒有露出過好臉色,他們這些親衛跟在他身邊更是處處謹慎,隨時都加著十二分的小心。
風暮寒剛剛進府,突然一名宮女走過來,恭敬道:“世子爺,出雲公主請您至安逸軒一敘,有要事相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