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百思不得其解。
怎麽最近張靜一就不給他回信了呢?
他努力地回想著最後一封書信,確實沒有讓人討厭的內容。
便歎了口氣道:“或許隻是他很忙碌吧,他畢竟不似孤王,孤王乃是閑雲野鶴,是自在宗親,他乃皇兄的左膀右臂,自是日理萬機。”
雖是這般解釋,可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尤其在沒了周王妃之後,朱由檢的內心深處裏,似乎已沒了精神依靠。
此時反而將張靜一當做了自己的精神支柱了。
…………
浩浩蕩蕩的騎隊,已至山海關,這一路疾行,雖是人困馬乏,可天啟皇帝歸心似箭,自是日夜兼程。
好在這些生員,早已習慣了。
有時天啟皇帝也欽佩這些人。
擅用火器,火力強大倒也罷了,最重要的卻是,這些人的耐力還如此之強。
這種體力消耗,換做任何軍馬,隻怕都扛不住了。
山海關的新任總兵官,是從江西都司調來的,原為都司的指揮使同知。但是天啟皇帝已不再信任遼將,於是從內地調人。
此人姓黃,叫黃勇,聽聞外頭出現了一支軍馬,一打探,頓時大驚失色。
要知道此時的山海關,也是頭戴孝帽,身裹素衣,這是……國喪期間。
此時……這正主兒卻從棺材裏爬了起來,能不害怕嗎?
起初,黃勇令人緊閉關門。
卻果然見是當初從山海關出去的人馬,都是灰色大衣,同樣的武器製式。
這時,他倒為難起來了。
倘若當真皇帝起死回生,帶兵來了,他固執地不肯開關,那便是欺君了。
可若是打開了關門,萬一有詐,那便是失職。
於是乎,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讓人用藤筐,提著自己下了城樓。
而後先去拜見。
心裏打算著,若果然是天啟皇帝的人馬,則立即向關城內放出訊號。
而若有埋伏,隻能算自己倒黴了。
黃勇出了山海關,隨即便被人領著至一處密集的馬隊前。
這些人,個個風塵仆仆,染了風霜,幾乎人人都穿著灰色大衣,這也沒辦法,這衣服在這遼東之地,甚至是在京城之地,穿著都十分暖和,雖然衣服看上去樸實無華,而現在上至皇帝,下至生員,人人都裹著。
黃勇分辨不出這些人,覺得都差不多的樣子。
倒是這時,天啟皇帝在馬上道:“黃卿,天啟四年的時候,你不是還見過朕嗎?”
黃勇嚇了一跳,連忙朝著聲源看去,便見一個青年人,和其他人穿著同樣的服色,這人臉上滿是風霜,皮膚有些裂開,不過眉眼之間,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
黃勇細細辨認後,一下子拜倒在地,悲慟大哭道:“陛下……陛下竟還活著……臣……臣……”
天啟皇帝不由道:“怎麽,你也以為朕駕崩了?”
“半月之前,就已有消息報入了關中來,而在七八日前,又有陛下的棺槨經過了山海關,臣本是不敢相信的,卻也不得不信了。”黃勇跪在地上不起,他身上還穿著可笑的素衣,口裏接著道:“消息傳出之後,天下悲慟,人人同哀,臣沒有料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