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身軀的細微顫抖沒能逃過白綺歌敏感察覺,困惑抬眼打量,在看到易宸璟發梢水珠時忽地明白了什麽。
虛弱聲音帶著幾絲沙啞:“你一整晚都等在外麵?”
“隻是怕你出意外。”易宸璟拉了拉披風,把白綺歌裹了個嚴嚴實實,“是我有欠考慮連累了你——暖些了麽?”
白綺歌沒有回答,閉上眼靜靜靠在易宸璟肩頭,寒意困意都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僅剩下疲憊卻怎麽也無法入睡。
他本可以在轎中等待或者幹脆在溫暖的斂塵軒靜候消息,究竟是大智若愚竟忘了這麽簡單的方法,還是他從一開始就打算陪她一起捱過寒冷冬夜?因為他愧疚,因為他覺得她是受連累才會遭此懲罰?這不像她所認識的易宸璟,那個一心複仇、曾經多少次折磨她羞辱她的扭曲男人。
她冷了一夜,他陪了一夜,在她幾欲心死發誓再不信他的時候。
“你變了。”
白綺歌輕歎。
如果是這樣的易宸璟,也許,還有一線希望能讓她交付所有信任。
“那些事以後再說,你先別睡,聽見沒有?”易宸璟皺著眉頭,語氣愈發急躁。
“我怎麽睡得著?”白綺歌沒好氣睜開眼,“你握著的是手,不是棒槌,用那麽大力氣以為我感覺不到?要不是凍得沒力氣,我肯定先給你一巴掌讓你知道什麽叫疼!”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粗魯?”
要不是眼下身體太虛弱不能亂動,真想讓他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粗魯。縮了縮身子,白綺歌安然享受難得的被照顧待遇,全然不理會易宸璟如何不悅、如何恨不得把她丟出轎外。
若能如此不作為仇人相伴一生,也會是個不錯的結局吧。
有素鄢事先安排著,斂塵軒上上下下嚴陣以待就等白綺歌回來,易宸璟抱著凍僵的皇子妃行色匆匆,進了屋內兩人不禁一起訝然。
素鄢比易宸璟更誇張,不大不小的一間臥房裏居然放了兩個火爐六個火盆,除了剛從外麵趕回還帶著一身寒氣的七皇子夫妻二人,其他人幾乎都是汗流浹背口幹舌燥。
太醫為白綺歌把過脈後眾人才長出口氣,昨晚一直下雪,看起來是極其不利,然而大雪天反倒不太冷,加上白綺歌一直蜷著身子最大程度減少了熱量流失,躺在外麵那三個時辰奇跡般地沒有留下任何遺症,待緩過勁兒來就算是徹底無礙了。
“璟兒,以後不許再讓小鶯歌喝那麽多酒。你是夫君,處處要照顧她、疼她,連你都不愛惜她,你讓她在這宮裏依靠誰去?昨晚那種狀況你就該回來找我,娘雖然沒什麽地位權勢,可這張老臉多少還有些分量,最不濟是哀求謹妃幾句,總好過讓小鶯歌無辜受這般委屈。”敬妃心疼白綺歌,進屋後就一直不停數落著易宸璟,真切情義絲毫不做假。
“有敬妃娘娘心疼,綺歌哪還有什麽委屈?昨夜是我不知好歹失態了,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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