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的官員,不隻要忙著換袍子衣衫,更要商量老皇帝的安葬事宜。說起來,在身後事上,老皇帝是大越所有皇帝裏最體恤百姓的一個,雖然纏綿病榻二十年,卻並沒有修建什麽宏大的陵寢,就是不願意勞民傷財,讓本來就千瘡百孔的大越雪上加霜。
但如今老皇帝賓天了,陵寢可以按照老皇帝生前的囑咐安葬在太祖的旁邊,但怎麽也是帝王,喪事卻是不能草草了事。
這樣忙碌的時候,?公治明就帶了老老少少們從後殿走了出來。
既然稱作前殿後殿,就是離得不遠,而且共用了一條“出路”。他們這般路過,就是眼睛瞎的臣子也看的一清二楚啊。
顫巍巍的老丞相第一個上前行禮攔阻,“殿下,您這是去哪裏?”
公治明卻是半步不停,繞過老丞相繼續往外走。
其餘文武百官都是有些納悶疑惑,倒是老太監見過先前新主子摔了聖旨,最是清楚也最是害怕這樣的時候,哭著跑上前跪倒扯了公治明的衣襟就高聲求開了,“殿下,您可不能走啊。皇上把皇位傳給您,大越上下都等著您登基。您這一走,大越怎麽辦?殿下,求你看在皇上苦心謀劃二十年的情麵上,一定不要辜負…”
他不這麽說還好,一提起苦心謀劃幾字,公治明就想起了活死人一般躺在小山村裏苟延殘喘的日子,想起了突然得知血脈根源的彷徨,想起了自己以為榮耀,其實卻被人如同木偶一般操縱的日子。
即便這個人是他的生身父親,給了他生命,也抵不過他受過的所有磨難。如今人死如燈滅,他不怨恨,卻也對大越沒有半點兒親近之情,如何會扛起大越這個爛攤子?
他想要的江山,他會親自去拚殺,絕不是從一個操控了他二十年的人手裏去承繼…
安哥兒在皇宮裏這些日子,沒少得老太監照顧,待他還算親近。這會兒眼見老太監攔阻爹爹走路,就忍不住脆聲聲問道,“老公公,我和爹爹要回家了。你舍不得爹爹,以後就去我家做客,我娘會做好吃的肉肉!”
老太監聽得苦笑,還要再說什麽,公治明卻是一閃身甩開他繼續往外走。
這時候,一眾呆愣的文武百官才算是從震驚裏醒過神來,紛紛叫嚷著上前攔阻。
“殿下,您可不能走啊!”
“是啊,殿下,您走了,這可怎麽辦?”
如今,兩個皇子連同他們的外祖剛剛被攆到邊關,就是傻子都知道,他們必定不會甘心就這麽被發配。到時候他們舉兵進京,說不得一路就是順者昌、逆者亡。
不說百姓會如何水深活人,受盡疾苦,就是他們這些沒有堅決跟隨的“曾經支持者”,怕是第一個會成為皇子的刀下鬼。
若是不能把公治明這個護身符留下,到時候要如何抵擋兩路大軍,如何報命?
貪生怕死的官員如此想,那些一心為了大越的清官忠臣們更是紅了眼睛。眼見大越如今風雨飄搖,岌岌可危,如論如何也不能放走文武雙全的新皇。大越興盛,百姓安居樂業可都指望這個人呢。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