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菜市場再次停止了喧鬧,我數著手頭的零錢,心中一陣泛苦。
從淩晨四點鍾一直忙活到現在,竟然隻賺了二十來塊錢,就這速度我得哪輩子才能賺夠剩下的七萬塊錢啊。
我倚著三輪摩托抽著煙,長歎一口氣把手頭的零錢揣進了兜裏。
清晨的我意氣風發,認為自己肯定會大賺一筆;從趙鐵柱那賣魚被坑之後我依舊充滿勁頭,總感覺自己能賺回來;然而現在我是一點拚勁幹勁都沒有了。
失望和絕望直湧我的心頭,或許,我真的不適合幹這一行吧。
香煙燃到了尾端,我連忙抽了一口踩滅了煙頭,眼前在箱子裏翻騰的魚刺痛著我的眼睛。
這些魚咋辦呐,總不能再拉回去吧。
我感覺一陣無力,目光落在了斜對過的魚攤,那大姐正跟自己丈夫邊吃著火燒邊算著賬。
猶豫徘徊了許久,我一咬牙開車趕了過去。
那大姐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不慌不忙的敲點著計算器。
她的丈夫咬著火燒看著我一直樂,“大兄弟,沒賣出去啊。”
我歎了口氣開口說到,“這些魚你們還要嗎?”
“要。”拿大姐算完了最後的賬,把錢放進了黑皮包裏,目光略顯狡猾,頓了片刻之後報了個價錢,“行就留下,不行你就拉回家明天繼續賣。”
一聽這價錢,我感覺呼吸一滯,這錢比我進價還要低幾毛。
我沒再想搭理他們,上車要走,她丈夫開了口,“大兄弟,我看你這外行勁,這魚你拉回家也過不了夜,估計還得惹家裏人白眼,留下吧,別來回倒騰了。”
想要離開但卻難以移動分寸,是啊,拉回家也全是麻煩事。
我深呼吸一口氣,最終選擇了妥協。
拔鑰匙下了車,我看向了他們兩口子,“你們再給我加一毛,要不我心裏不得勁。”
她丈夫倒是好說話,“沒問題,生意麽,就得商量著來。”
倒騰了十來分鍾,我把錢揣進了兜裏,跨上三輪摩托揚長而去。
夜晚寒風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臉,其實不是太冷,主要是我的心涼了。
晚上八點半,我把車開回了魚塘,趙鐵柱不在,那殺魚小夥直接迎了上來,“華哥,咋樣?”
他一扒車兜,眉開眼笑,“可以啊華哥,都賣出去了?”
我麵露苦澀,“也算是賣出去了吧。”
跟這小夥子我藏話,主要也是我迫於找人傾訴。
聽完之後殺魚小夥不興奮了,悻悻的笑著安慰我,“沒事,可能你今天運氣不好,明天估計就來財了。”
正在這時候,旁邊的躺椅上起來了一個老頭,幹瘦幹瘦的,似乎就是一堆枯骨。
我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那老頭從我們身旁經過,抬頭瞥了我一眼,渾濁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波動,嘀嘀咕咕的走開了,“白瞎了我的魚。”
我感覺一陣羞愧,微微低了低頭。
殺魚小夥撇撇嘴,“華哥你別理他,薛叔總是神神叨叨的。”
“叔?”我看了眼老頭的背影,“這歲數得喊爺吧?”
“沒。”殺魚小夥說到,“薛叔今年才剛四十歲出頭,他就是顯老,在加上天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