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流言

一樓，吵嚷喧鬧，有人落座，有人離去，卻有些言語經久不散。 這可是時下京裏最熱門的話題了。 “哎，你知道嗎？聽說三皇子自請出京了。”一人俯身，自以為悄悄地說。 “去哪裏？為什麽啊?”聽到的人驚訝。 “不是，你這說的是真的假的？三皇子不是一向最得聖寵嗎，怎會出京呢？是替天子巡幸嗎？”另一人也加入了進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啊，三皇子這回是要去南詔！”說話的人一臉神秘。 “南詔，那麽偏遠，不像是巡幸啊！怎麽回事？你快說說！”周圍一片催促聲。 那人得意地笑了笑，眼見著大家快不耐煩了，才說道，“這還不是因為郭家的事嘛，聽說是聖上降罪讓三皇子南下的，說是不立功不準回來呢！”語氣裏還有些唏噓。 與此同時，另一桌也進行著類似地對話。 “你聽說了嗎。三皇子要去南詔了！”一人說道。 “是假的吧，三皇子不是一向最得寵了嗎？”旁邊的人一臉不信。 “當然是真的，這事兒全城都傳開了！” …… “小姐您進去吧，這些也沒什麽好聽的，不過都是些流言蜚語。” “或者讓小人下去，把那些亂嚼舌根的東西都趕出去也行。” 話未說完，便被人揮手製止。 “消息已經給三殿下送過去了，那袁紇其實是五殿下埋的暗樁。五殿下這些年網羅了不少江湖上的能人異士。” “小人已經整理了一份名單，送了過去。三殿下知道後應該會注意的。” 吳掌櫃站在一旁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著。若是旁人見了，怕是要大吃一驚。 堂堂京中第一酒樓，月來樓的掌櫃，竟然語氣姿態放的如此之低。 要知道，即使是一介商賈，吳掌櫃走出去可也是京中數得上名號的人物！誰見了不得客氣地作上一揖。 這被勸著的人，自然就是夏紆清。 吳掌櫃如今對夏紆清是真心信服，想要為之所用。就這段時間小姐所展露的，手段與謀略來看，令人心生敬佩，為之折服。淩厲的鋒芒，比好些男子都不遑多讓。 再不是隻因之前的約定而相幫。 而夏紆清卻根本沒有在意到吳掌櫃的變化。 她此時正坐在二樓臨邊的桌上，隻帶了個麵紗，連雅間也不進。隻聽著樓下的散客，在議論紛紛。 這幾日竟是天天如此。夏紆清就隨意一坐，完全不顧閨譽，拋頭露麵，也不怕被人認出來。一個人麵色怔然，思緒飄蕩，不知在想什麽。 連府裏柳氏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幾次像是想要訓誡一番，讓她不要敗壞了夏家的聲譽。卻被夏紆清的氣勢壓了一頭，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總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也不知怎麽，總覺得夏紆清這幾日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順，鋒芒乍起。但卻也不說話，隻是隱隱的威壓，像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 不，這其實是從知道三皇子，要遠走南詔那天開始的。 夏紆清口中淡淡地說，“吳叔，這幾日辛苦了，您先下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