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與子成說2

今日夜色甚好，月朗星疏，像是一幅絕美的畫，惹人遐思，很有意境。 小姑娘在窗邊叮叮咚咚地彈著琴，窗外有人在舞劍，劍意凜凜，寒光爍爍。彈的是《短清》，取與於雪，言其清潔而無塵雜之誌，誌在高古，其趣深遠，若寒潭之澄深也，恍若生羽。 明明是個高潔的曲子，卻被彈得深情陶醉，小姑娘還輕輕地吟哦著，“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少年的劍也舞得精彩回腸，漂亮得很，算是相得益彰吧。 但是，這膽子也太大了些吧！一個沒出閣的小姑娘家，怎麽能大半夜的，對著一個江湖少年說情長意濃！ “你怎麽又來了。”一曲完畢，小姑娘朝窗外問道，語氣有些不自覺的嬌嗔，還帶了幾分關切，“你的傷怎麽樣了？” “都是小事兒，早就已經好了。”窗外，一個清冽的聲音回應道。 然後，隻見從窗子外麵忽然伸進來了一束花。 雖不名貴，但勝在開得漂亮，嬌豔欲滴，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小姑娘見了也不甚驚訝，隻是有些羞澀地接了過來。 “你是知道我心意的。”不知什麽時候，那少年出現了。扒拉在窗戶上，歪著頭說道。 小姑娘很想當做沒聽見，可是羞紅的臉頰出賣了她，“可是我已經定了親了，父親不會同意的。”小姑娘抿了抿嘴，有些失落地說。 “那我也上門提親，還可以搶親，我功夫好你是知道的。”說話間，意氣風發，語氣裏還帶了些少年人獨有的自負。 小姑娘眼睛裏閃過點點星光，又轉瞬間黯淡了下來，還是希望渺茫。 “雖然我房無半間，地無一壟，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師父說我天分高，又習了各家之長。雖然現在還隻是無名，在江湖浪蕩著，但是總有一天，我定會闖出一番天地的。” “而且我會一輩子敬你愛你，護著你的！就算是私奔也好，我們可以一起浪跡天涯。我什麽也不求，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夠了。”一汪深情星星點點，盛滿雙眼。 年少時的愛情總是這麽濃烈而熾熱。 臨別時，對著少年的背影，小姑娘眼裏悠悠，口中輕輕低誦著，“將仲子兮，無逾我裏，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將仲子兮，無逾我牆，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將仲子兮，無逾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少年的身影頓了頓，才離開，應該是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