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隨意去觸動這個風鈴,夜白會怎麽看我?
她的臉因急躁而變得更加紅熱。
夜白在聽見熟悉的風鈴聲後,下意識地往門前看了一眼。
感受到一束目光的注視,章安安顯得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站在原地被他罵。
她真的後悔死了,才來這裏沒一個月,她總是犯錯。臨時轉到警局,她幾乎是咬著牙,一路全憑著自己對夜白的那一份厚重的執念,而一直沒有離開。
這裏紀律嚴明,盡管在下班後,大家都變得其樂融融,但是她現在已經很清楚地通過自己親身經曆的教訓知道,這和在軍營裏的生活截然不同。
不僅是飲食和作息時間,更加重要的是,待人接物,更是不同。
她以為,當一個人笑,就是開心;哭,應該會是傷心吧?
但是她發現,當自己去好心地安慰那些傷心的人時,躲在角落裏哭泣的人,會毫不留痕跡地躲開她的安慰,那有些駭人的冷漠讓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軍營裏教官們和隊友們嚴肅的呆板臉,是多麽的溫柔親切。
她緊緊閉著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她前年跟著隊長去野外紮營時,從山坡上滾下來,滾落的石頭和她的身體將粗壯的竹根碾斷,鋒利的尖角刺穿了她的小腿,直接卡進了膝蓋腿骨的縫隙中。
石頭順著陡峭潮濕的山坡滾落,與章安安的身體距離越來越遠,還好這竹根救了她一命,但這堪比截肢般的痛苦,直到隊長派人來將她救走。
臨行前,這竹根太過粗壯,根本無法連根拔起。
她咬著牙,硬生生地將自己的腿從中拔出。
血流如注。
她都沒有掉過一顆眼淚。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的心是鋼鐵做的。
她長期在軍營裏生活,習慣了直來直往,口不擇言。
現在她作為實習生,被欺負得如此淒慘,與自己的性格習慣有很大的關係。
人的語言,比真刀真槍還要傷人。她深有體會。
就在她緊閉雙眼,靜待夜白劈頭蓋臉的責罵時,隻聽見夜白輕輕地說了句:“你先出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我。”
她誠惶誠恐:“哦,好好,我馬上就出去。”她根本不敢看夜白,像一隻害怕被陽光照射的老鼠,急忙地尋找出口,她身後就是門,但她的手,顫抖得怎麽也找不到開關。
夜白沒有再往門的方向看。
他坐下來,打開電腦,鼠標點擊的聲音不大,足以讓章安安心裏鬆了一口氣,顫抖的手終於找到了把手。
打開門,背著手輕輕關上。
似乎是心理作用,她感覺頓時迎麵吹來新鮮的空氣,頸項間短促缺氧的感覺也終於緩解了。
她頂著臉上的一團紅暈在大堂裏走著,漫無目的。
中央空調的幹燥冷氣開始讓她的身上起了一絲雞皮疙瘩。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