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隻是想陪著大姐與姊夫一同守完孝,可是到了慶曆四年春,出了孝期……”
說到這裏,她咬咬唇,愧疚的看了一眼張宜人:“我知道大姐是甚心意,可既已錯過,那便無需再續前緣。本想與姊夫喝一場臨別之酒,沒成想……”
“沒成想喝多了?”
張宜人雖也難受這些年母女分別,可她不是當事人,比旁人輕鬆了些。又看了青團一眼,“你的意思是,這孩子真是你生的?”
“是!”張二姐閉了閉眼睛,嘴裏滿是苦澀:“我知姊夫是如何想的,我本就是守寡之身,又如何能再汙了姊夫的名,還奪大姐你的良人?”
“隻我回去沒多久便發現懷有身孕,因心中有些驚慌,便又雇了車回到夏縣,沒想你們那時回了開封府,我又因為動了胎氣,隻能在夏縣住下,生下了孩子。”
她壓抑的哭了一聲,“我自己生的孩兒我自己知道,定不會有錯的!她就是!可夏縣那一年發了水,不得已,我隻能將孩兒放在木盆裏,自個兒在旁邊抓著,隨著水飄走,沒想到……沒想到力竭暈了過去,叫人救上了岸,偏那時孩子已找不到了!”
說到這裏,她已泣不成聲。
張宜人瞬間就怒了,抬手掀了一旁的桌子,恨恨的看著她:“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還能害了你?你既有身孕,為何不往家中遞信?”
她也哭了,“我與君實這些年有多盼著膝下有個孩兒,你難不成不知道?即便當時你心中別扭,可事後你那夫家遞了信,說你在夏縣時,我與君實拋下手中所有回去尋了你!當時你為何一聲不吭!”
“哇!”
張二姐哭聲越來越大,軟癱在地上,眼神愧疚的不敢看青團:“我怕!我已有穿心之痛,又怎舍得大姐你隨我一起痛!”
司馬光麵色青白,牙齒咬的咯咯響,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上的張二姐:“二姐,你……你竟然……”
“我怎麽了!我愧對孩子和大姐,可我沒有愧對你!”
張二姐突然吼出聲,“錯了便是錯了,我也沒想怎的,這事兒是我對不起大姐,瞞了她!”
“可是我也不知當時有了身孕,我本想著回來,誰知出現了那些事!我被人救起之後,第一反應便是去找孩子,誰知找到之後已有半月!那木盆是我親自買了刻了記號的,繈褓也是我親手做的!”
“你可知我當時見到那小小的繈褓中,孩子軟爛成一團爛泥的模樣心中有多痛!”
她一邊說一邊牙齒發顫,拿手不停的捶著自己的胸口,“你怎能知我有多痛!那是我親生的孩兒!”
“我親自挖坑將她埋了,還放了我貼身的玉佩進去……”
說道最後,她聲音已發不出來。
司馬光也覺得喉間幹澀,他顫著手,看向一邊的青團:“那,那她……”
張二姐勉強扯出一抹笑看了過去,“方才我與那小娘子也說了孩子身上的胎記。”
又看向青團:“孩子,你莫要怪我,我當時真的看著那……”她不知如何去表述當時的自己是怎麽想的,隻恨不能隨著孩子一起去了。
青團隻覺心口發脹,也是眼淚汪汪的,但她現在心中很亂,隻胡亂的點點頭,“我,我不怪你的。”
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的,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你為何不與我說?”好半晌,司馬光平複了心中的思緒,看向張二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