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說是炮，不如說就是一根大粗鐵管子。有人將火藥塞了進去，用鐵條夯實，然後又將一枚保齡球大小的圓形鐵疙瘩順著炮筒塞了進去，再夯實。然後他將這個鐵管子調校了一下角度，便對南懷仁匯報道：“準備完畢，可以發射了。”
南懷仁看了康熙一眼，道：“回皇上，這一炮可以射到一裏半，靶子已安在那邊。”
康熙順著他手指望去，見遠處約莫一裏半以外，有十個土墩並列，點頭道：“好，你放吧。”南懷仁道：“恭請皇上移駕十丈以外，以策萬全。”康熙微微一笑，退了開去。
南懷仁便親自將鐵管子上頭的引線點燃了，隨著那引線慢慢燃盡，隻聽“轟”的一聲，那顆鐵疙瘩就被大鐵管子發射了出去。跟著遠處一個土墩炸了開來，一個火柱升天而起。原來那土墩中藏了大量硫磺，炮彈落下，立時燃燒，顯得威勢驚人。
“啪啪啪”康熙之前並沒有見過，所以感到很神奇，便帶頭鼓起了掌，這讓南懷仁感到麵上很有光彩。
但是在高先達看來，這不過就是個小兒科的把戲罷了。他可是見慣了伯克利和赤月做的坦克、大炮的。雖然那些隻是模型而已，但是這個鐵管子做得也太粗糙了吧！還有那顆鐵疙瘩也能算是炮彈嗎？怎麽落地之後不爆炸呢？靠生砸嗎？那跟石頭有什麽區別？
所以高先達並沒有說話，隻是臉上輕蔑地笑了一下。
但是這輕蔑的一笑卻被南懷仁看在了眼裏。這次試炮的成功與否可是關係到南懷仁在康熙心中的地位以及未來的仕途。可不能當成兒戲。
他見高先達頗為不屑，便有些不悅地說道：“瑞大人似乎對這些紅夷大炮有些意見呢。”
高先達微笑道：“不敢不敢。這大炮很厲害，我又有什麽可說的。”
高先達若是不說，倒也罷了，但是他臉上的敷衍之意就連康熙都看出來了。
康熙便道：“瑞總管，我們這次試炮，就是為了給南老師提供一些改進的意見。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南老師不會生氣的。”
高先達這便算是領了聖旨了，便也沒什麽保留，說道：“我是個外行，也不懂這許多的原理，隻能從實用的角度說說。且不說這大炮的裝填、點火有多麽的緩慢，移動起來有多麽的不方便，單就說這個炮彈。這麽一個大鐵疙瘩，打中了倒還好，若是打不中，又有什麽用處呢？”
康熙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果這些炮彈的重量很大。如果命中目標的話，自然效果顯著。可是如果沒有擊中目標的話，大概也就隻能砸起一些泥土罷了。”
高先達不但提出了問題，還想到了解決方案：“你為什麽不將彈頭裏麵做成空心的，並在裏麵裝填炸藥呢？就好像那些土墩子一樣，即使落在地上，也可以發生爆炸，周圍幾十米的範圍都將受到波及！”
南懷仁聽完，眉頭一皺，心道：“咦？這家夥說得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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