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她抬頭朝艙外的大運河夜景看了一眼。三月間的天,孩子臉。太陽落山之後,竟然飄起了朦朧細雨,細得如毫米一般,粘衣欲濕,伸出手去,卻無從觸摸。但月亮卻還是隱隱綽約。運河岸邊,有細柳在微風和細雨中翩翩起舞,柳絮偏偏因風起,又著了雨,落入水中,順流而逝,美得不可方物。
歎息一聲:“如此良宵、河,就作一首詞吧,詞牌用《唐多令》,取春夜一景狀物。”
蘇木穿越到明朝之後,也參加過不少文會,靠著抄襲後人佳作,也博得了一代詞宗的名號。
不過,他的誌向是入閣為相,成為一代名臣。至於文壇上的名聲,夠用就好。
再說,傳世佳作有限,用一首少一首。
自從中了舉人之後,這種文人雅集他是能不參加就不參加。
今天這場文會同他也沒關係,就坐在一邊看觀察一真道姑的同時,一邊看熱鬧。
聽到一真出題之後,眾書生都是摩拳擦掌,有人低頭苦思,有人看著河上風景尋找靈感,有人索性問鹽商要了紙筆打起了草稿,都想在一真麵前大大地出個風頭,以博得美人一笑。
很快,就有快手賦得新詞,得意揚揚地念將出來。
然後,一真出言評點。
蘇木現在好歹也是詩詞上的大方家,據他來看,這群滄州士子才具也是有限。作的《唐多令》也是普通,毫無新異之處。
這實是無奈,詞在經過兩宋的高峰之後,明清已然式微,除了納蘭性德那樣的鬼才,其他人也不過是宋人畫就的圈子裏,多是玩弄辭藻,鮮有佳作問世。即便如前七子那樣的一流好手,所作詩詞,在後人看來,也普通得很。
隻聽得蘇木一陣哈欠。
一真的評點其實也沒什麽出奇之處,不過是老生常談,都沒說到點子上。
不過,人家是美女,美女天然就有特權,無論她怎麽說,眾書生都是連連讚歎,一副受教的模樣。
蘇木一陣搖頭,這一真仙子的才具其實也很尋常,怎麽這麽大名氣,估計是被大家哄著捧著,才弄成現在這般聲勢。
十多個書生這一通鬧,時間飛快流逝,夜色更是深沉起來。
船艙裏有添了幾盞燈,燈火更加輝煌起來。
很快,眾人的詞都作完了,經過一真的評點,顧潤竟然拿了第一,興奮得他滿麵都是興奮。
本來,到此刻,這場文會也算是圓滿結束了,隻差一真仙子賦詞一首押軸。
於是,所有人又同時一施禮:“請一真仙子賜詩!”
蘇木坐了半天,死活也看不出一真究竟是不是太康公主,心中氣悶。
這個時候,一真仙子嬌笑一聲:“還別說,我剛才還真得了一詞,作得不好,還請各位公子不要笑話。”
至於她要作什麽詞,蘇木一點興趣也沒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可一真仙子一張口,卻叫他張大了嘴巴。
卻聽得,一真仙子念道:“粉墮百花洲,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隊成毬。飄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
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歎今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