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木休沐,沒有去通政司。
一整天時間,想起翁知事昨天吃酒時的淚光漣漣,蘇木心中就異常難過。
想了想,就問小蝶要了兩百兩銀子的鹽票,揣進懷裏,準備等明日見了翁知事,就將鹽票借給他。
蘇木心中也是自責:我蘇木裝窮,那是為了融入這個小集體,是懷了私心的。可刻意裝窮,卻不是君子之道。會試乃是關係到翁知事一輩子的大事。
這段時間,翁大人複習不可謂不刻苦,看得出來,他有著強烈的進取心。
如果因為經濟上的原因放棄了,翁知事心中也不知道難過成什麽樣子。
罷了,明日見了翁大人,索性將事情說快,務必要讓他接了鹽票,去科舉場上試一試,如此,才算不辜負這兩月的辛勞苦讀。
休息了一天,等蘇木回到經曆廳的時候,卻發現翁知事的位置空著。
蘇木忍不住問:“翁大人怎麽沒來,今天好像沒輪到他休沐吧?”
牛知事插嘴:“已經回去了。”
蘇木大驚:“什麽回去了?”
牛知事:“翁大人昨天一大早就來皇城向吏部遞了辭呈,帶著老婆孩子回河南老家去了。”
牛知事性子急,又欺老翁人厚道,經常欺負人家。現在翁知事走了,他心中卻是一酸,忍不住紅了眼圈。
其他人想到翁知事平日間的好處,也都默默地低下頭去。
“哎喲,這個老翁怎麽這麽急,不參加春闈了?”蘇木驚叫一聲,拔腿就要朝外麵走:“我去追他回來。”
這個時候,段炅正好走進來,冷笑一聲道:“追什麽追,翁知事昨天一大早就坐船沿大運河南下,現在隻怕已經出了順天府的地界了。人窮不要緊,卻不能為了稻粱謀而放棄自己的理想,墮了心誌。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休息。若說起窮,誰不窮。怕丟了官職,就別去報名考試啊。反正段某人是鐵了心要考的,大不了不幹這個知事就是了。”
蘇木一呆,頹喪地坐到椅子上。
牛知事聽段炅說得難聽,喝道:“段大人,老翁對咱們可不錯啊!他放棄春闈自有他的苦衷,你說這些做甚?”
段炅繼續冷笑:“有的人天生就沒有誌氣,怎麽還不興人說了?”
“你!”牛知事怒叫一聲躍起來,其他人忙將他拉住,勸道:“牛大人算了,算了。”
段炅不屑地笑了一聲,自坐回座位,拿起一本時文集悠然地讀了起來:“牛大人有心和我鬥氣,還不如多將心思放在科舉上麵。”
翁知事的突然放棄,讓廳堂裏的氣氛顯得很是沉悶,蘇木又是自責,又是難過。
這一上午,一個字也沒讀進去。
到了中午的時候,一個書辦慌張張地跑進來:“蘇知事,不好了,不好了,吳大人瘋了,隻不住地哭,說是不去考試,要放棄春闈。”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