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舌尖打個轉兒,本想問他你還親上癮了,又不妥,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關先生——”我麵龐緋紅,別別扭扭,“不能伸舌頭。”
他眼角噙笑,唇也微揚,正氣透著一抹不羈的好看,“程小姐籌碼不足和我談條件。”
他慢條斯理夾了一塊西蘭花,蔥油油的嫩綠,映得他瞳孔意氣風發,“伸一半,否則不談了。”
“我怎麽確定,你伸的是一半?”
他忍不住輕笑,“你可以拿尺子量,多一厘,我縮回去。”
我嘴裏咕噥,默許了。
關彥庭見我這麽老實,兩根手指撩撥我發絲,盤到耳後,腔調含著戲謔,“記得初次,我錯把程小姐認成土特產,你鑽出大衣,伶牙俐齒反駁我,怎麽,潑辣勁不敢用給我了嗎。”
他手緩慢下移,極快的速度掠過我胸口,心髒跳動的地方,“莫非在心裏罵我。”
我斜眼瞧他,“罵了什麽。”
他抽了兩張紙墊在食盤下,淡定得很,像是在罵別人,而不是他,“這狗日的,吻上癮了。”
我愣了片刻,掩唇撲哧大笑,一雙眼彎彎如月,清澈得擠出水來,關彥庭一本正經說髒字,真是百年難得一見,那些與他共事的下屬,估摸都沒這份運氣親耳聽一聽。
我笑了多久,他也注視我多久,直到門外的腳步聲近了,我立馬收斂,關彥庭在祖宗推門而入的前一秒,他極低的聲音說,“我曾養了一株桃花,程小姐笑時,美得勝過它。”
我悶頭吃飯,他也了無變化,不知情的人乍一看,隻當我們連話都未講。
祖宗回來表情緩和許多,我很知趣,他是弱勢一方,必定要先妥協於關彥庭,他那脾氣,肯定不樂意我在場,哪個男人下風的一麵想給女人看呢?
我留給他們單獨談判的空間,捏著髒掉的裙擺,直奔洗手間。
這趟路燈火迷離,狹窄冗長,兩旁的門裏,鬼哭狼嚎歌舞不絕,圈子裏一個得了艾滋病的前輩說,你想見識天堂嗎?去風月,你想見識地獄嗎,也去風月。
仔細想想,風月給予女人的,大多是地獄,而給男人的,才是天堂。
弱肉強食,皇權金錢覆滅王法,在這裏展現得淋漓盡致,狼狽猙獰。
我推開女廁門,恍恍惚惚的,地麵投灑下一道陰影,我無意識的抬頭,看清站在鏡子前的女人,腳步驀地一頓。
是魯曼。
她認真塗抹著一款口紅,顏色很適合她,橘色透著粉,濃豔而灼烈。
她會在這兒,實屬我意料之外。
張世豪來遼寧,竟也帶了她,她倒是夠受寵的,我那段意外插曲,並未真正削弱魯曼的地位。
她挨了一巴掌和一踹,照樣是風光的黑老大情婦,張世豪也沒必要為我這個別人的馬子,而對她處置得殘忍不留情麵。
我琢磨了一會兒,陡然而生一個念頭,倘若我跟了張世豪,處境隻會比在祖宗身邊更糟糕,文嫻是擺設,魯曼既有張世豪的承認,也手握幾分寵愛,和這樣的女人爭,才是最可怕的。
她收拾好唇妝透過麵前澄淨的玻璃認出我,瞳孔閃過訝異,很快化為烏有,維持著端莊體麵的笑容,“程小姐,真巧。”
我回她敷衍一笑,走到她旁邊,擰開水龍頭,清洗著裙擺的酒漬,她沒急走,就那麽看著我,我被她看得發毛,不滿質問她有事嗎?
“沈陽的事,來龍去脈,我有耳聞。程小姐是唯一一個,出賣豪哥,還安然無恙的人。我很好奇,你這顆心,有沒有他的位置。”
我指尖不受控製的用力,刮破了絲線,拖出一縷長長的彎曲,“魯小姐猜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