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巧輕歎一聲。 她生了三個孩子，大兒子從小被教育得像個冰山，跟她不怎麽親，悉心教養二十二年的女兒，到頭來不是親生的，小兒子也被寵得任性頑劣。 她不由看向戚泉。 這是她親生的女兒，在外待了二十二年，性子早就定了，剛回家時鬧出不少事。 她年紀大了，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教導。 希望她能真如早上說的那樣，乖乖在家寫小說，不再出去惹事。 想到寫小說，顧巧慈母之心湧起，不由問：“小泉，早上聽你說要寫小說，小說寫了嗎？我能不能看？” 戚泉還沒反應，戚長榮就搶著開口：“這是孩子的隱.私，咱們就別看了。” 他知道妻子跟映雪感情深，要是看到戚泉在小說裏對映雪心存怨懟，心裏肯定很難受。 還不如不看。 顧巧被說服了，卻聽戚泉道：“早上說過網站和筆名，想看就看。” 顧巧：“……” 她能說她當時沒在意，根本沒記住嗎？ 恰好飯菜端上桌，戚長榮輕咳一聲：“吃飯吧。” 戚凜對工作之外的事情一律不在意，權當沒聽見。 四人沉默地吃完晚飯，各自回房。 晚上十點。 蘇家父女躲在書房打開APP刷更新，見還沒更新，蘇林海急忙問：“不是說十點更新嗎？” “別急，網站比較卡，有延遲，再等等。”蘇暖暖看書多年，早已習慣網站的破服務器。 蘇林海：“……” 刷到十點零二分，更新終於出現了！ 兩人迫不及待地點進去。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 許是燈光有些暗淡，我總覺得那孩子的臉泛著青白，而且頭發和衣服滴著水，明顯不合時宜。一旁的蘇叔叔對他的叫喚也毫無反應，像是不知道他的存在似的。 我看錯了？ 車內的冷氣吹得我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我突然想起，上車關門的最後一秒，那個小男孩與我對視了。 他的瞳仁很大很深，透著與其年齡並不相符的幽冷。 我打了個寒顫。 回到家裏，我泡了個熱水澡，試圖將骨頭縫裏的寒意驅散，可直到躺到床上，那股陰寒依舊縈繞在周身，如附骨之疽。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並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了那個小男孩。 他向我露出一個笑容，卻因臉部肌肉失控，笑得很僵硬很詭異。 他說：“姐姐，你看見我了，對嗎？” 我點點頭。 他開心極了，笑容扯到耳朵根，大眼睛裏寫滿期待：“姐姐，我好悶好冷，你能幫幫我嗎？” 我再次點頭。 他笑彎了眼，聲音明顯拔高幾個度，嗓音是受傷後的嘶啞：“我現在住在這個地方，你能幫我告訴我爸爸嗎？我想家了。” 星辰般的光點凝聚在我眼前，幻化出一句話：龍潭市寧桃縣七星鎮赤河村。 我悚然一驚，夢醒了。] 蘇家父女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蘇暖暖先前隻是猜測，看到這裏，頓覺渾身發寒，蒼白著臉問蘇林海：“爸，他到底是誰？” 蘇林海已經淚流滿麵，聞言謔地起身，直接撥通秘書的電話：“小李，明天會議延遲，我要出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