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豔光逼人,叫人不敢逼視;行走間肅然,更添莊重之感。
“鎮國公主駕到。”
燕楨兒邁過紅漆門檻,冷然瞧著眾皇子,甩袖坐到主座上。鳳凰步搖熠熠生輝,晃得所有人不由抿了聲,她在這各懷心思的安靜裏肅聲道:“拿本宮印來。”
兩塊金印被擺在案前。
她說:“本宮乃先帝欽封的鎮國公主,皇兄加封的大長公主,今日皇兄不在,燕氏長輩隻我一人,我便來管管你們這些混賬子孫!”
燕楨兒地位超然。
先帝去時,膝下無皇子,隻有她一個孤女。天璽帝從她父皇手中接過皇位,牽著她的小手走向寶座。
她是多朝以來,獨一個被山呼萬歲過的公主。
但凡她說話,天璽帝都是允的。
今日她雖不是嫡親的皇姑母,但她說話份量之重,連宗族長老也不敢置喙。
“在場的燕氏子孫,都給本宮跪下!”燕楨兒斥聲。
皇子們來不及跑,都跪了一地。
燕楨兒說:“我燕氏立朝二百餘年,憑的是肝膽相照,上下齊心。今日你們所言,字字句句都是在刨祖宗的基業!今日下學,回去全部抄燕氏家訓百遍!”
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燕熙伏首聽著燕楨兒鏗鏘的話語,心驚翻湧。一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燕楨兒經此一事,更顯其是燕氏嫡係傳承;二是這一出戲,原著裏沒有,也就是說,劇情確實是能改的。
燕煦沒有母親,不像別的皇子那樣被人叫回去,平日裏多是燕楨兒以皇姑母的身份照應他,燕楨兒跨出門檻時,盯了他一眼,他便乖乖地跟著一同回重華宮。
燕熙抬頭望著大長公主那形製同太子的正一品儀仗陷入了沉思。
正回神時,見燕焦瞥眼瞧他。
他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那燕焦氣得譏誚道:“你別高興的太早,總有人讓你吃苦頭。你娘前頭才讓北原的大公子蒙羞而被削了世子封位,後頭北原就把小公子送進宮來了。聽說宋大公子前些日子還殘了身,宋家兄弟感情篤深,那宋北溟可不是好相與的,你等著他找來你討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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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有這一出,下午的武藝課隻剩下燕熙與宋北溟兩個學生。
少保漢陽,是一位戰功赫赫的老將軍。
漢陽念著燕熙身體,許他在箭亭中習操。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已經算是特殊照顧的安排,還是沒叫燕熙逃過一劫。
當那隻箭破空而來之時,漢老將軍是第一個聽出風聲的。他奮不顧身地向燕熙衝去,卻快不過那箭勢淩厲。
燕熙是在漢陽那一聲驚惶的大喊中才反應過來的。他怔怔回來,隔著一箭之地的距離,見著那少年在寒風裏張揚的長發,絲絲縷縷像能抓住風勢,那一雙寒目死死望著他,仿佛咬住了他的咽喉。
宋北溟想要他死。
這恨如此濃烈,不惜明目張膽地取他性命。
他為何如此恨我?
這一念間,不過半秒,箭來時,燕熙甚至連呼吸都來不及換,冰冷的箭身便擦著他耳邊飛馳過去,一縷黑發被震斷在風裏。
漢陽飛身掠來時,陡手捉住了去勢極猛的飛箭,翻身時卻僵了身形。
這箭……沒有箭矢。
外邊宋北溟邁步進了箭亭。
要來拿他的人被漢陽出聲阻止:“還不跪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