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轉身即走。
進安前一刻還瞧得呆了,隻覺這宣隱怕不是菩薩轉世。下一刻就被拒絕得如墜冰窟。
他連忙飛身撲來,本以為可以抓住燕熙袍角,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以死相逼。
卻沒想到那燕熙那袍角近在眼前,卻像是天邊雲,入手空空。
一抓不中,進安再無機會,被方循鐵板般的身形隔開了。
進安眼睜睜看著燕熙坐上了北原王府的馬車。
繡著“宋”字的馬車,氣勢洶洶地駕走了。
工部的紅漆大門旁邊,走出兩個人。
跟隨的那位問:“裴尚書,您看……我說的沒假吧?”
裴青時沉著臉站在斜照的夕暉裏,半晌之後才說:“是非之人,是非事,來說是非,是非人。”【注】
跟在後頭的官員臉色刷得通紅。
裴青時不再管他,甩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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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坐在車上揉著眉心。
今日出了太多的事情,也方才已叫人往宮裏遞呈帖,明白要去文斕去見天璽帝。
他與天璽帝父子已經許久沒有麵對麵說過話了,燕熙排斥著與天璽帝私下的見麵。
可是明日一趟,非見不必。
燕熙有著煩悶。
他心緒一煩,燥意便上湧。
懷裏好枚藍帕子味道已淡了些,但這馬車上似又哪裏有宋北溟的味道,他調息兩口,竟是燥意緩了不少。
方循駕車,隔著門稟報:“小王爺交代,今日必有人會來尋宣大人。沒想著,才出工部,人就來了。小王爺說今夜請宣大人光臨北原王府。”
燕熙這時轉而在想燕照的處境,聞言麵色不鬱,沉聲說:“回宣宅。”
方循駕車還在往北原王府的方向走。
燕熙冷了聲:“我說,回宣宅。”
外頭的方循愣了下,勒馬掉轉方向,再小聲對燕熙道歉:“宣大人,方某得罪了,抱歉。”
燕熙嗤笑一聲:“方將軍但行便是,您堂堂四品將軍,對下官哪有什麽得罪之說。”
方循通過幾日接觸,多少知道燕熙軟硬不吃,喜怒難辨。
他摸不清燕熙喜好,倒也發現,隻要燕熙想讓他明白,他是能知道這位狀元郎是高興了還是不高興了。
若讓燕熙高興了還好,若惹燕熙不高興了,苦果子不知要吃到哪日。
他聽燕熙的語氣,便知道燕熙這是明著不高興了,他立刻敗下陣來:“宣大人可饒了方某吧。”
燕熙冷哼一聲,沒再接話,算是此事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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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宅。
燕熙下了馬車,便發覺宣宅四麵都是人手。
宋北溟在這裏,布了重兵。
盡管燕熙知道搭上了宋家的船,必定會惹來是非。
燕熙倒是不懼,小打小鬧都不必他出手,衛持風近日已回靖都,因著宋北溟的人守得近,衛持風這幾日都是遠遠跟著。
這兩重人手跟著他,其實已經是連蒼蠅都飛不近身了。
卻沒想到宋北溟竟如此重視,既然未能把他請到北原王府護起來,索性在宣宅布了重防。
那麽,以宋北溟的反應來看,幾乎可以斷定,外人對宋北溟的實力都存在誤解。
宋北溟手上握著的東西一定更多,才至於興師動眾地對一個空有其名的“情人”做出如此高規格的安保。
燕熙一徑穿過小院,聞著了粽子香。
剛踏進廳堂,他便站住了。
沒想到宋北溟直接來了。
燕熙輕笑一聲,對那坐在桌邊的人說:“小王爺雅興啊,今夜不是在北原王府設宴麽?怎麽光臨下官寒舍了?”
宋北溟麵前擺了一桌的酒菜,正悠哉地給自己倒熱茶:“端午佳節,本想請個貴客到府一敘。可惜啊,本王麵子不夠,請不動人家,隻好來找宣大人將就了。”
“誰這麽不識好歹。”這是燕熙的家,他自如地坐在桌邊,從宋北溟的手中接過茶壺,含笑說,“小王爺身份貴重,何必將就呢?”
宋北溟拎著茶壺不鬆手:“是啊,身份再貴重,也有請不來的人;再有錢,也有買不到的東西。微雨,你說是不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