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逼近燕照, 人在瀕死時本能想逃。灼燒的疼痛令他想起,五年前他也放過一把火。
他當時沒有去現場,據說皇陵的火非常的大, 連梁都燒斷了。
眼下, 他的殿裏的梁還沒燒斷,他已經快要死了。
這很奇怪, 他那個曾經非常得寵的七弟竟然沒有燒死,隻是燒毀了容。
真是命大啊!
不對!
燕照猛地明白,能燒斷梁的火勢, 不可能還有命在!更不可能隻燒臉!
燕熙驀地驚叫一聲, 脫口喊道:“我明白了!難怪父皇這麽多年不立太子, 太子還是他!”
他大聲慘笑起來,踉蹌地跑了幾步, 又笑又哭:“我是燕焦的擋箭牌,燕焦是燕熙的擋箭牌!”
這石破天驚的內幕叫他毛骨悚然、遍體生寒,他無力對抗這樣的命運, 隻能用最後的力氣去嘲笑:“哈哈哈,燕焦,你也會有我這一天的!”
他淚如泉湧, 嘶喊道:“父皇, 你好偏心呐!”
房梁砸了下來。
“啊!”
火苗吞噬了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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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火順著南風從武德宮往北燒燒到了興聖宮。
燕焦原本在欽安殿參加家宴, 他和薑皇後準備周全、隆重出席, 隻求能在家宴上和天璽帝說上幾句話。
結果天璽帝才來露了個麵, 走過三巡祝酒,便匆匆離席了。
薑皇後坐得近, 聽到了內侍來向天璽帝傳話, 傳話聲音壓得極低, 無從聽得說的內容。
但她聽到了天璽帝命人去請太醫。
這宴上有後宮所有的後妃,其中無人身體不適。
那麽,諾大的後宮能叫天璽帝禦口傳太醫的人,也就那一個了。
那個人一點小病小痛,叫所有後妃的盛裝打扮和處心積慮全都化為冒影。薑皇後想:偏生選在這時候生病,一定是故意的。
薑皇後把帕子都要揉破了。
她視為天的男人,隻碰過她一次,把所有寵愛都給了她看不上的人。
她原以為,唐遙雪那賤人去了,皇帝至少能多來看看她這個中宮之主,沒想到換了個更不上台麵的來了。
就那麽個低賤的人,皇帝日日夜夜帶在身邊,連上朝也由那個人跟著。
這是明著給他這個皇後難堪。
薑皇後恨啊,恨得牙癢。
從前唐遙雪好歹還拘在後宮,皇帝便也天天在後宮,至少各宮女子還能見著皇帝。
現在那個人,迷得皇帝連後宮都不踏足了。
賤人,一個比一個賤!
薑皇後把帕子生生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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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焦在天璽帝離席後不久就黑著臉回到了興聖宮,正趕上了那場火,他跑得及時,人倒是沒事。
頭發被燒了半截,臉也熏黑了。
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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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宮南側的殿室沒有著火,由此挨著的隆裕宮也逃過一劫。
燕煦也去了家宴,他如今是雲中王,位次靠前,是以不敢提前離席,隻陪笑熬到最後,直到聽到有人喊走水了,才急急地往隆裕宮趕。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