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溟正要說什麽,燕熙冷淡地撐身坐起。
燕熙坐到一半,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到處都酸痛。
宋北溟跟著起身,想要扶他。
燕熙麵無表情地偏開了。
兩人又是一陣僵持對視。
宋北溟立刻懂了燕熙的埋怨意味。
昨夜哭慘的美人兒,現在可憐又惱怒,一點就會爆。
燕熙率先說話:“你我分開去上朝。”
宋北溟看著燕熙穿衣,中衣是絲滑的雲綢料子,順著燕熙的身線被收緊了。
官袍昨夜被撕碎了,今日燕熙隻能穿宋北溟備好的新官袍。
那是宋北溟在燕熙參劾薑溥當天就命人做的,他料事如神,算準了燕熙這一回能穿上四品官以上才能用的緋衣,專叫人用冰絲比照著規製做了好幾套。
燕熙忍著渾身酸痛,套好衣服,在整理衣領時,忍痛喘息了聲。
中衣和官袍的後衣領上都繡著“宋”字,繡工處理的十分平滑,是以之前皮膚完好時,並不覺得硌。
此時那個繡出的“宋”字擦過牙印,火火辣辣地疼。
燕熙微微蹙了眉,回身瞪了宋北溟一眼。
宋北溟甘之如飴地受了。
燕熙穿戴整齊了,轉頭就走。
不明不白地分別這算什麽?宋北溟叫住了他:“微雨。”
燕熙聽到宋北溟的聲音,回憶起昨夜裏對方不厭其煩地喚著他的名,從宣隱、宣微雨、微雨、隱兒換著法兒、變著調兒地喚他,喚的最多的是微雨。
導致燕熙聽到這聲仍有點啞的“微雨”,身上還會條件反射地微微刺痛。
燕熙微蹙了眉,冷臉打斷了宋北溟:“我上了你的床,做到什麽程度我都受著。倘若這次毒解了,以後少見為好。”
說完甩袖離去。
燕熙連那滿桌半夜裏就做好並一直熱著的餐點都沒用,直接頂著夏天早亮的微曦,穿進了晨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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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從床上坐起,強壯的胸膛上有道道抓痕。
大約是因“榮”的熱力,昨夜裏那可憐的人兒汗如瀑下,被褥濕透,宋北溟身上也全是燕熙的汗。
宋北溟擔心燕熙脫水,在夜裏喂燕熙喝了幾回水,燕熙也就在那時候才能對他溫柔些。
溫柔的美人大家都喜歡,宋北溟更偏愛燕熙的鋒芒和冷漠。
這讓他升起熱烈的戰意。
他不由笑起來:“用完就扔,真無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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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明忠在乾清宮正殿守了大半夜,終於傳了熱水。
乾清宮西暖閣裏,明黃的帳子裏探出一隻蒼白手,那人正要下床,又被拉了進去。
英珠在夜裏用多了的嗓子早啞了,此時順著天璽帝的拉扯,跪在了床角,低啞地說:“陛下還有何吩咐?”
在明暗交接的清晨,天璽帝的嗓音有饜足的沉啞:“你一整夜都魂不守舍的,在想什麽?”
英珠垂頭:“奴婢沒有想什麽。”
“不誠實。”天璽帝的聲音冷肅攝人,“你每次有心事,都會故意擰著朕來。你若是聽話點,昨夜也不至於用那些東西折騰你。”
英珠眼裏閃過不可察覺的厭惡和恐懼,神色卻是極為恭順,俯首道:“陛下,公主的信,您還沒批。”
“原來是為著此事。”天璽帝冷哼一聲,“朕沒批,難道就一定沒有安排麽?”
英珠微訝著抬頭:“陛下準了?”
天璽帝驟然抬手捏住了英珠的下巴,他的手勁極大,把英珠的蒼白的下巴捏得指痕深陷:“熙兒和靈兒是朕的孩子,用不著你來提點。熙兒敢開口要朕的私庫,朕給他就是,他若是做不出名堂,朕便將他拴在宮裏當太子,別在外邊野了。”
英珠被迫凝視著天璽帝,他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怨氣已然散了大半,眼底真切地浮出點討好來:“陛下自然會待兩位殿下好,奴婢隻是個奴才,不該提醒陛下為人父的份內之事。七殿下如今仕途通暢,民心漸歸,定能如陛下所期,拘在宮中反倒叫殿下束手束腳了。”
“你是越來越長進了,朕的皇兒和朝政,你也敢議了。”天璽帝魁梧的身軀危險地壓過來,“以你這種姿色,雖有三分像她,可是比她天然去雕飾,你還是差遠了。若不是看在你當年忠心殉她的份上,朕能留你到現在?”
“是了。”英珠習慣了這樣的奚落,他隻要達到目的就會很聽話,他討好地握住了天璽帝捏他下巴的手,柔聲道,“奴婢本是魚目,從未想過與珠玉相提並論。娘娘乃天上仙,奴婢乃腳下泥,隻要能仰望娘娘,奴婢便已無比知足。將奴婢比作娘娘,實在是褻瀆了娘娘仙格,奴婢懇請陛下莫要再提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