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楨兒沉聲:“你不要管了。”
燕煦急得要哭了:“我求求你。收手吧。”
-
四月一十日。
距燕熙從北原王府出來,已經七日了。
燕熙說不見,便當真不見。
在早朝上遇到宋北溟,目不斜視,就像不認識。
散朝了,也不與宋北溟一道走。
每日來接他的方循也不理了,北原王府的綠呢馬車他也不用,連那日穿回來的緋色官袍他換下了也不再穿。
燕熙這日散值,回宣宅晃了一圈,就往官書巷去了。
因著商白珩的官職是正五品,早朝時不進奉天殿,而燕熙要進殿,燕熙在早朝時遇不見商白珩也是常有的事。
但連著幾日遇不到,燕熙便覺不出對勁來了。
問了衛持風,衛持風才吞吞吐吐地說商先生病了。
燕熙一聽,今日無論如何都要來瞧瞧。
為著避人耳目,他直接躍進了商宅的院子。
怕出現的太突然驚著老師,他落了地,故意弄出點動靜,隨即商白珩便聽到了喚他:“微雨是嗎?進來。”
燕熙推門進去,見商白珩正在伏案畫著什麽。
新點的蠟燭照著商白珩略顯憔悴的臉,燕熙的目光卻是首先被商白珩的頭發凝住了。
他一下僵住,像是理解不了一般,走近了看了又看,待發現那錯雜著的真的是白發,他像是小孩子發現父母生病了一樣,難過地說:“老師,您的頭發……”
“前些日子,不小心淋了雨,又貪嘴喝了些酒,回宅子也沒往心裏去,結果大病了一場。”商白珩從容地道,“難得生病,病一回便傷著氣血了,好在隻是白了些頭發,旁的都沒事。悲野說仔細將養著,說不定還能白回去,不打緊的。”
燕熙木木地站著,眼眶有點紅。
“微雨,你十四歲時,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會十九了,怎麽反倒還婆婆媽媽了呢?”商白珩直視著燕熙,語氣裏有身為師長的嚴厲。
在那些糾結自己心意的日子裏,他從不敢直視燕熙。
那場微雨中的痛飲叫他找回了原本的位置,他變得格外坦蕩,字句也不必在心中百轉千回了才敢開口,他已然可以做到泰然地與燕熙相處。
燕熙被商白珩說得略垂了眸,可他心中還是難過,張口還想說什麽。
“為師的事,自有主張,你莫要擔心。”商白珩打斷了燕熙,目光轉向桌上攤開的畫紙,他看到這幅畫,眼中就燒出光來,難抑興奮地招呼燕熙道:“我一直想畫一副大靖邊境圖,總是耽於瑣事。這幾日在家中養病,正好得空。”
燕熙瞧見了一張六尺見方的畫作,左邊寫著《大靖皇輿全覽圖》,畫上山川河流、邊關要塞畫得細致精妙,令人歎為觀止。這樣一副皇輿圖,七天便畫出來,那必得是嘔心瀝血,廢寢忘食。燕熙想到商白珩是病著畫的,心中更是擔憂。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