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蟲是他們暗衛間的黑話,指一等一的高手。
方循一聽,麵色一凜,掉頭便跑。
紫鳶是北原王府裏除宋北溟外身手最好的,以她的實力判斷要跑,那便是敵我懸殊。
小王爺和宋大帥在北原府中,請他們來才有勝算。
方循跳上馬背,拍馬疾馳,樹影裏有幾個人影一晃,急追他來。
紫鳶哨聲響起,藏在更深處的暗衛護著方循而去。
她一人站在包圍之中,卻全無懼色,她長劍在手,隱有錚鳴之聲,她道:“暗處的朋友,這裏住的是北原王府的貴客,你們莫要摸錯了門。”
“錯不了。”樹影中有人回話,“殺的就是小王爺的枕邊人。”
紫鳶道:“既然各位執意要與北原王府為敵,那本姑娘的劍,今日便要教你們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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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書巷。
商白珩剛用過晚膳,回到案前,新買的書童柳彤來報:“先生,有信。”
商白珩在燈下拆了信,上麵是周慈的字跡:“皇四子、皇五子今日酉時暴斃,疑為毒殺。”
商白珩舉信到燭火上燒,他望著火苗陷入沉思:一日之內,連去三個皇子,如今天璽帝隻剩皇七子。可蹊蹺的是,此事有利微雨,卻非微雨所為。陛下斷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連殺三子,那麽,主事者另有其人。非我同盟,必為敵對。事出反常,必有災殃。
火苗舔到了商白珩的手指,他不覺痛,思緒反而轉的更快,他於今日連環的皇子之死中抓到了一根隱約的線頭,陡然破聲急喊道:“柳彤,速取燈來。”
柳彤聽商白珩語氣急迫,飛快地拉開書櫃,裏麵是折好的二十四隻明燈,各畫著二十四節氣的水墨畫。
柳彤急促地問:“先生,取哪隻?”
商白珩已在換鞋,神色凝重地答:“驚蟄。”
柳彤取出一隻明燈,上麵畫著一棵桃樹,樹下有田,田上有耕牛,旁邊墨書一句詩: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1。
他手腳利落地取了蠟燭,點了燈,到院子裏放燈時,商白珩已經穿過院門快步出去。
留下一句話:“去請周慈到宣宅附近待命。”
柳彤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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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宅
燕熙扶刀,踢開了門。
他穿著一身正三品文官的緋衣,握刀的手腕纖細而柔韌。
屋裏微弱的燭光將他的身影投在台階上,拉出柔美的線條,他的臉沉在陰影裏,皮膚在漸暗的夜幕下透著冰涼的白色。
他掃視了院子一圈,眼中如有寒冰。可他語氣卻還含著隱約的笑意,像招呼遠方來客似的道:“各位朋友,不知從哪來?受誰之命?”
虛空中有人答:“宣大人好膽識,我等奉命來取你性命,今日事不成,不罷休。大人不如幹脆受死,叫我們也省些事。”
燕熙嘴角勾出笑意:“本官愛民如子,素來對百姓有求必應,隻是可惜了,你們這些盜賊歹徒,不在百姓之列。不能如你們之意了。”
幾位穿著夜行衣的人出現在院中:“既然如此,宣大人,上路吧。”
燕熙抽刀,他用看老朋友一般的目光溫情地描著出鞘的刀鋒。
久藏未用的“流霜”滑出刀鞘,將身後照來的微弱燭光劃得破碎,溫暖的燭光陡然碎成冰碴。
夜沉下來了。
下弦月不見蹤影,夜黑風高,“流霜”劃破夜幕,對著疾掃而來的人影,劃出了第一捧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