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人逐漸靠近, 晏將闌終於在嘈雜人群聽到那股獨屬於盛焦的焦痕龜裂聲,當即一呆。
盛焦……?
盛焦怎麽會來此地無銀城的?!
晏將闌當場懵住,被盛焦那股幾乎要吃人的氣勢逼得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隻是這個動作不知為何像是激怒了盛焦, 他緩步走到晏將闌身邊,將麵具摘下, 眼神冰冷又無情地注視著他。
晏將闌一怔。
盛焦雖然平日裏是冷若冰霜的鋸嘴葫蘆, 但晏將闌因「閑聽聲」,能隱約窺見那厚厚冰塊下的些許真實情緒來。
自從年少初見, 時隔多年,晏將闌再也沒見過盛焦如此冰冷的視線。
而那視線竟是對著自己的。
如此嘈雜聲中, 晏將闌把耳朵豎起來都沒再聽到花開聲,隻有寸寸焦土龜裂聲。
晏將闌腦海中浮現一個念頭。
完了。
盛焦眸瞳空洞地注視他, 唇輕輕一動, 說了幾個字。
晏將闌正要仔細聽,子時恰好剛到。
此地無銀城無數焰火從四麵八方升騰入漆黑天幕,一陣五彩斑斕的光芒炸開後,劈裏啪啦的焰火聲瞬間掩蓋住周遭所有聲音。
晏將闌雖然聽到雷聲不再走魂,但他仍舊怕一驚一乍的東西,當即驚得一懵, 連盛焦說什麽都忘記去看唇形。
盛焦見他嚇得渾身僵住, 冷著臉朝他抬手。
晏將闌方才還在慫噠噠地想找盛宗主主動投案自首, 但真見了盛焦他卻莫名恐懼,心髒狂跳不止, 讓他腦海亂成一團。
不知怎麽想的, 晏將闌竟然在盛焦伸手探來時, 一言不發地轉身……
跑了。
晏玉壺:“?”
盛焦麵無表情看著晏將闌倉皇而逃的背影。
晏玉壺稍微一思考, 心想懂了。
師兄徹底擺脫“奚絕”“奚將闌”這個身份, 自然也要將其他故人徹底斷絕來往,包括這個沒合籍的道侶。
若是真想和盛焦再續前緣,師兄定然不會跑得這麽快,連靈力都用上了。
見盛焦抬步似乎想追,晏玉壺抬手攔住他,冷冷道:“盛宗主自重。”
盛焦冷冷看他,眸中倏地閃現一抹幽藍幽紋。
一瞬間的衝動和對危險的畏懼讓晏將闌拔腿就跑,靈力包裹全身,隻是瞬間便穿過人群回到惡岐道的住處。
還未踏進門去躲起來,衝動被寒風吹得緩緩散去。
晏將闌呆呆站在門口,敢當著暴怒中的盛焦的麵逃走的勇氣化為小風旋隨風而去,心間隻剩下無窮無盡的懊悔和驚懼。
“啊——!”晏將闌慘不忍睹地捂住眼睛,踉蹌著坐在台階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怎麽逃了?!”
剛才到底是什麽驅使著他敢當著盛焦的麵跑的?!
盛焦喜怒不形於色,但方才那副神情和聲音說明他正處於前所未有的勃然大怒。
晏將闌已死遁走整整三個月,見麵重逢不順毛也就算了,竟然像是見了惡鬼似的撒腿就跑。
晏將闌哆哆嗦嗦地心想:“我現在回去認錯還來得及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