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月卻回過頭來看向他,一字一頓道,“很多人,就在你們外語院畢業晚會的那個晚上,那麽大的雨,你送葉佳音回家,我自己一個人回宿舍……”
她把她所能想起來的細節都說了一遍,邏輯清晰的近乎殘忍。
“那輛車的車牌號是尚文師兄告訴我的,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把照片發給你,你自己去查。”
“……”
“我查到的就這些,都說完了,你還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
唐風月的臉上看不出半點難受的情緒,她仿佛講了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近乎冷漠的態度讓人覺得渾身發涼。
顧言霆說不出話來,他此刻像極了一尊雕塑,動也不動,隻剩下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一顆心髒仿佛要從胸膛爆裂出來一般瘋狂的難受壓抑。
他無法想象,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這七年,唐風月一個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而自己卻什麽都不知道,像一個怨婦一樣在國內怨恨她的背叛。
見他這樣,唐風月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直接轉身走了,一句話都沒再多說。
莫子謙在車上等她,將頭盔遞過去,眼角的餘光掃過山坡上男人的身影,忍不住問了一句,“都告訴他了?”
唐風月沒回答,係好了安全帶,“走吧,開快點。”
賽車在山坡上轉了個彎,朝著來路折返回去,速度比來時還要更快,煙塵滾滾的平原上幾乎要看不見賽車的蹤影,遠遠望去還以為是沙塵暴來襲。
顧言霆站在山坡上良久,一雙冷眸幾乎充血,死死地看著賽車消失的方向,攥緊的拳頭直接攥出了血,順著手縫滴滴答答的落在腳邊的石塊上。
助理李斐被嚇著了,“顧總,您怎麽了?”
顧言霆很久都沒說話,轉身俯瞰遠處的海安市,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去把小七學校昨天所有來觀看了文藝匯演的人員名單找出來。”
“啊?”李斐愣了一下,看著顧言霆那沉的仿佛一潭死水一樣的臉色,忙點頭,“是,我這就去查。”
“還有,海安醫科大的尚文,被外派出國了,找個人去把他弄回來。”
“……”
“七年前我母親身邊做事的人,一個不漏,全都給我找出來。”
“……”
聽著麵前一句又一句吩咐,李斐起先還一直點頭答應,可到後來發現自己應不應聲對於顧言霆而言根本沒有分別,他的聲音是機械的,眼神是麻木的,像極了被植入程序的行屍走肉。
李斐小心翼翼的看著顧言霆,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這樣的狀態,一雙眼睛布滿了赤紅的血絲,那是一種深深的遺憾與無盡的恐懼所構成的絕望。
對,絕望!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李斐根本不敢相信在顧言霆的身上會看到‘絕望’兩個字。
“顧總!”
正愣神,顧言霆忽然咳嗽起來,腳步虛浮中幾乎站不穩,直接踉蹌著就要倒地。
李斐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住。
“顧總,你沒事吧?”
顧言霆擺了一下手,可還沒站穩,卻衝著地上‘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
“顧總……顧總你怎麽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