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明天要上山給你采些新鮮草藥敷一下，你自己用草藥敷過對不對？敷完又不清理傷口，結果又造成感染……嘖嘖，你一定很堅強，對不對？”
……
喬玉蘿知道個中的痛難以言喻，阿辛能忍到現在沒暈過去已經是意誌的極限了。其實也不是不能用麻藥，隻是喬玉蘿手裏沒有，而這傷卻等不了，早一天清創，多一份恢複的希望。
少年的腿不能就這樣報廢了。
有的地方都已經壞到骨頭裏去了，沒個半年都很難好全。
“……再忍忍，很快就搞完了，已經清了大半了……快了快了，誰叫你這麽不愛惜自己……餓了沒有？想不想吃東西？水喝完沒有？薇薇……幫阿辛再倒杯水。”
喬玉蘿第一次跟病人說這麽多話，也不知道這少年為什麽叫自己這麽觸動，也許是那清澈而桀驁的眼光，也許是因為他眼裏還有一絲生的渴望卻不自知。
白初薇進來，看到那挑開的膿瘡，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差點沒控製住自己就叫了出來。倒水的手都顫抖了好幾次：“阿辛，你一定要忍。”
阿辛的臉上早已爬滿了淚水，全身虛乏無力，頭發全濕了，咬住的衣服垂落下來，白初薇把水遞到他嘴邊，喂著他喝下。
喬玉蘿對白初薇說道：“過來，你把燈拿好，往這個方向照。”
白初薇接過油燈，卻不太敢看那鮮血和膿水一股股流下的腳。
“準備好了。”喬玉蘿伸出手給阿辛擦了擦滿臉的淚水，示意阿辛咬住衣服。
清完傷口後，下一步還要敷藥，喬玉蘿想起廚房裏還有煮鹽焗雞剩下的湯水，讓白初薇去勺一碗來，撒點鹽花，叫阿辛喝下。
她知道，阿辛很難熬得住敷藥這一步。
果然，隨著一聲悶哼，阿辛疼暈了過去。
……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小腿已經結結實實包紮好了，但看不上跟右腿差不多大小，他知道被挖掉了一些腿肉。
他沒有叫任何人，隻是忍著痛，望著天花板，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攻城器械的話，這個比例太小了，我們重新畫一個……”一個帶有磁性的男子聲音說著。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決定上層建築。以隔壁明朝為例，皇帝和朝臣昏聵無能、貪婪殘暴。其次，奸臣橫行，綱紀崩壞使其雪上加霜。第三，學術風氣不正，有才華的人無法出人頭地。第四，麵對異族入侵，卑躬屈膝毫無男兒血性，第五，商賈斂財，加重百姓負擔。凡此等等，總體而言涵蓋了政治、經濟、文化三個方麵。……”一個熟悉的女聲滔滔不絕地說著，阿辛認出是白天來幫自己療傷的喬大娘。
“擦擦汗吧，我再幫你擦些跌打藥……你瞧你，老傷沒好，又添了新傷，今天跟誰打了？”
“……小芽兒，別碰！小心火！”
“大嫂，麻煩你看下火，我去洗個身子。一會出來幫你看孩子。”
“……來了來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