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忠雖然有著靈台境的實力,但他坐鎮中央,也沒本事看清和聽清近一裏外的情況。因此,他這會兒著實有些納悶。
過了好一會兒,那夥計才騎著馬匆匆趕了回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憂色:“忠叔,前麵的路被路障攔住了,有慶安郡的官兵把守,說是在修路。暫時不允許通行。”
“修路?”錢忠不解,“這慶北走廊用了這麽多年,天天車碾牛踏的,夯土壓得比官道還結實,哪裏用得著修路?而且,這麽多年來,也從沒聽說慶安郡修過這條路啊~”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忠叔,我們現在怎麽辦?”夥計詢問道,“原地修整,等路修好嗎?”
“不行。”錢忠擺了擺手,“這批貨裏麵除了平日裏攜帶的南北雜貨,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天工坊總店專門跟王氏定製的洋玻璃製品,我早跟天工坊的掌櫃定了契約,最遲再過一個月就得交貨,咱們已經耽擱不起了。”
王氏兩個月前就已經將定製的洋玻璃製品製作完畢,交給了他們,留給錢氏的運輸時間是綽綽有餘的,如果這樣還誤了交貨時間,責任全在錢氏,錢氏勢必得賠付大量的違約金。
而且,違約金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天工坊的東家可是三品世家公冶氏,錢氏根本開罪不起。
萬一天工坊的掌櫃因此惡了錢氏,回頭在東家麵前給錢氏上點眼藥,錢氏好不容易才在大乾國都打開的一點局麵,說不定又得回到過去。
錢忠一想到這些就頭疼,思忖片刻,吩咐夥計道:“讓大家原地修整片刻。我去前麵看看情況,想辦法讓官兵給我們通融通融。”
說著,他就牽過小夥計手裏的馬,策馬去了前麵。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一排排黝黑高聳的路障。
慶北走廊是沿著水流的方向走的,南麵相隔不到一裏地的位置就是鎖春江,北麵則持續走高,乃是一片人煙罕至的林海,偶爾會有凶獸出沒,因此,用來建造路障的都是堅實的硬木,可暫時抵擋凶獸衝撞,十分結實。
此刻,連綿的路障幾乎把路麵完全擋住了,唯有縫隙之中能隱約看到有穿著製服的官兵出沒。
錢忠解下腰間的佩劍丟給家將,隨即策馬上前,大聲道:“敢問前麵可是慶安郡的官兵?在下錢氏商行錢忠,煩請通融一下,我要見你們的統領。”
話音落下,路障上方探出顆戴著頭盔的腦袋,瞅了他一眼,隨即丟下一句“等著”便一躍下了路障,跑後麵通知去了。
沒過多久,就有一座路障被挪開,一個穿著統領製服的中年官兵從後麵走了出來。
“嘿喲~這不是錢掌櫃麽?”一見到錢忠,那統領就笑著打了聲招呼,“咱們這可真的是好久沒見了。”
“趙統領?”錢忠愣了一下,連忙迎上去套近乎,“十幾年不見,統領這是高升了?看您這軍服……您這是升到校尉了?恭喜恭喜~”
錢忠早年在慶北衛當過一段時間的掌櫃,跟這趙誌邦打過交道。這人表麵上笑嗬嗬的,實際上做事情事故老辣,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
“我早就不在慶北衛了,現在是慶安郡的遊擊校尉,和另外幾個校尉一起負責北麵的巡防事務。”趙誌邦說著拍了拍身後的路障,“這不,今兒個就被派來協助修路了。”
閑聊幾句,錢忠便將趙誌邦拉到了一邊,低聲道:“趙校尉,您這修路也不知要修到什麽時候。我這批貨客人要的急,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說著,他就從懷裏取出一張金票,想要往趙誌邦的懷裏塞。
然而,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趙誌邦卻沒收這張金票,反而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通融的要求,還說什麽修路過程中常有意外發生,不讓他們過去是為了車隊的安全著想。
任憑錢忠好說歹說,費盡了唇舌,趙誌邦也不肯鬆口,硬生生把錢氏的車隊攔在了路障後麵。
錢忠心裏又是憋屈又是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眼見著趙誌邦就要走,他忙上去一把拉住,強忍住怒氣低聲下氣道:“校尉大人,就算要死,您好歹也讓我當個明白鬼。之前在慶安郡城裏,我的貨就被扣押了好幾天,現在又攔著不讓走,這裏頭到底是什麽緣故?我也沒得罪您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