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掉一條腿，救下我妹妹，我沒有覺得不值。”
“但她如果這個樣子，我會認為，她根本不明白我真心希望她過得好。”
孫曉霜眼裏含著一包淚怔怔的看著孫霖。
孫霖卻笑，發現他妹妹還是小時候那樣的性子，十幾年不見也不感到生疏。
“你如今貴為皇後娘娘，遇到何事都該穩重些才對。”他笑著轉移話題，“我當初讓你不要回頭，可沒想過你竟然……曉霜，你該告訴我這些年發生過什麽。”
“十幾年應該遇到過許多事情罷。”
“還有我那外甥、外甥女的事，我也想聽一聽。”
孫霖的態度讓孫曉霜克製住眼淚。她意識到自己這樣哭，隻會讓自己二哥跟著不好受。擦去臉上淚痕，孫曉霜低聲道：“那個時候，我離開家，一路往南……”
……
唐小蝶才十一歲，在薑婉眼裏自然是小妹妹。
他們三個小輩移步玉泉宮之後，薑婉在瑤光殿招待唐小蝶。
小宮女在南雁的吩咐下，奉上熱茶和各式點心、水果、幹果、蜜餞。然而，孫老夫人的那一句話究竟帶來影響，以致於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難以言說的微妙。
唐小蝶對此似乎渾無所覺。
她乖乖巧巧坐著，自顧自掂了顆鬆子糖塞進嘴巴。
見薑婉和薑瑞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唐小蝶自顧自吃完鬆子糖，慢吞吞開口：“我爹以前就告訴我他有個很厲害很勇敢的妹妹，讓我長大了以後也要那樣。”
“但是來鄴京的路上，我就告訴我爹了……”
“這個，我恐怕當真學不來。”
“你們說是不是？”
唐小蝶抿唇笑一笑，又掂了顆鬆子糖，繼續自顧自的吃。
她語速很慢，像小娃娃一樣的。
明明才比薑瑞小一點點，薑瑞看她也覺得像在看比自己小很多的人。
不過薑婉和薑瑞都把她的話聽明白了。
這是在安撫他們的情緒，讓他們不必擔心過於操心長輩的事情。
薑瑞覺得自己這個表妹大概知道不少事。他一邊將裝著鬆子糖、窩絲糖、麻糖、酥油鮑螺的攢盒往唐小蝶麵前送一邊問：“還有呢？我舅舅還告訴過你什麽？”
“他還告訴過我……”
唐小蝶歪頭想得片刻，“他說，他從來都不後悔送那個妹妹離開孫家。”
“還說，我也不需要改名字。”
“跟他一個姓不好，不跟他一個姓比較好。”
薑瑞聽言，看一看薑婉，又去看唐小蝶：“老夫人呢？”
唐小蝶扁扁嘴：“不熟。”
“大皇子殿下，”說話之間，唐小蝶審視兩眼薑瑞，出聲道，“您眼下發青，麵色萎黃，氣血虧虛，想必近來有失眠之症，恐為思慮過多，需寬心一些才好。”
小姑娘板起臉一本正經的語氣把薑瑞逗笑了。
他嘴角彎彎問：“你會醫術？”
“我厲害著呢。”
唐小蝶垂下眼睛，“但我爹說了，我還不能給別人開藥方，您找別人吧。”
薑瑞一時間笑得更歡。
他口中卻道：“沒關係的，我可以請太醫幫我看一看。”
唐小蝶認真點頭。
薑瑞又說：“你初來鄴京，處處不熟，要不要我改天帶你好好逛一逛？”
“好啊。”
唐小蝶想一想，問，“鄴京的糖葫蘆當真比別處的都好吃嗎？”
薑瑞大大方方：“到時候我給你買，你嚐一嚐就知道了。”
聽言，薑婉失笑，唐小蝶反而眼睛發亮，連連頷首：“謝謝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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