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難道他以為隻要哭了就能逃過吃藥的命運?
太天真了。
不管怎樣,藥還是要喝的,而且一天三頓,一頓都不能落下。
不出一天,粉團兒似的白玉小公子就變成了蔫巴巴的幹癟小白菜,心疼得他身邊伺候的丫鬟和侍從們直抹眼淚,卻誰也不敢助他逃離魔爪。
他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在發現這些都全無作用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景玥看到他這麽快就乖順下來,也不知是驚訝還是感歎的說了句,“小小年紀就這麽識時務。”
識時務的小公子轉頭就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偷溜出門,跑了。
兩天後,雲蘿又在家裏看到景玥的時候,有些意外和驚訝,“你外甥還在裝病?”
這可厲害了。
景玥搖頭,說:“他跑了。”
“跑了?”
“嗯,趁人不注意,從後門偷溜出去,跑了。”
雲蘿看他臉色平靜,半點沒有四歲外甥一個人偷跑出去萬一被拐子拐走了怎麽辦的擔憂,問道;“那你來我家做什麽?”
他就衝著她笑,“我來視察開荒的進度,順道來看看你。”
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呢。
他都不擔心,雲蘿就更不會有這種不必要的擔心了,轉而問;“吃午飯了嗎?”
於是,景小爺又在她家蹭了一頓午飯,吃的是早上賣剩下的包子饅頭和米糕,半盆米飯,幾樣家常小菜,他卻讚包子的餡料調得好。
劉氏正在為飯菜簡陋而難為情,聽他這麽說,頓時就笑著說道:“都是照著小蘿的主意做的,她自己動手不成,鬼主意卻不少。”
景玥笑看了雲蘿一眼,“何時能嚐嚐你的手藝?”
雲蘿頭也不抬,“你不會想吃的。”
“你怎麽知道?隻要是你做的,再難吃我都能吃下。”
回頭劉氏還跟雲蘿說,瞧那天景公子出場的架勢,凶巴巴的讓人心裏瘮得慌,卻沒想到竟是個隨和的,冷包子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竟是比金公子還要好招待,一點都不像富貴人家的公子爺。
這話如果讓他身邊的那些人聽見,怕是要以為他們認識的不是同一個人。
凶殘冷酷才是他家爺的標配啊,隨和好養活什麽的,那都是裝的,裝的!
日子平靜的劃過,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做工的做工,開荒的開荒,伺候莊稼的伺候莊稼,養病的養病,離家出走的離家出走……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鄭大福當日病得凶猛,雖然當天晚上就退了燒,但之後又斷斷續續的小燒了幾場,好像要把他的身體掏空似的,人也迅速的萎靡了下去,老態畢現。
鄭豐年被鄭豐收從學堂裏叫回來,伺候了兩天就又回鎮上去了,本在娘家伺候親爹的李氏急匆匆趕回來,替代鄭豐年在老爺子的病榻前盡孝。
不知是受不了家裏的吵鬧折騰,還是終於想起了還有一件要緊事被耽擱已久,鄭文傑突然開始收拾行囊要到縣學報道讀書去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這個時候去,真是好孝順的大孫子。說啥耽擱許久,這是才發現耽擱了許久啊?栓子都已經在縣學讀了半年了。”鄭豐收對此十分不滿,忍不住就跑來找鄭豐穀嘀咕抱怨。
鄭豐穀卻不是多嘴的人,何況那還是他親侄子,所以隻說:“前程也是頂重要的,爹盼了這麽多年,不就盼著他們能在科舉上更進一步,光耀門楣嗎?文傑也確實在家裏待了不少時日。”
鄭豐收仍然意難平,跟二哥說不到一塊兒,就湊到了雲蘿這邊,“你說他們是咋想的?要說想去讀書,早就該過去了,一直拖拖拉拉的我還以為他是不想再考舉人了呢。”
雲蘿最近倒是難得的對大房有幾分關注,聞言說道:“他不是一直都挺忙的嗎?”
鄭豐收臉色古怪,忙啥?先是惦記餘家的小姐結果被餘公子打上門來,後來忙著相看娶媳婦,再之後娶了媳婦忙著生孩子,雖然那孩子好像不是他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