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為了方便,雲蘿和蘭香都做著男子打扮。
雲蘿沒有回答羅橋的問題,而是看著街道上的行人和兩邊鋪子,緩緩說道:“你沒發現嗎?”
“什麽?”
“流民。”
羅橋一驚,頓時想要轉頭去搜尋,卻又聽見他家郡主說:“別亂看,這個地方各族雜居,如今又有流民湧入,治安可沒有京城和江南那樣好,說不定多看一眼就會激怒人家,發生流血衝突。”
蘭香連抽氣聲都不敢太大,頓時想到了剛才那個狠狠瞪她的異族婦人,“這也太野蠻了。”
羅橋就用眼角的餘光朝四周打量,發現這些人好像長得都差不多,穿著破破爛爛的,蓬頭垢麵,表情麻木,看人的眼神卻格外凶。
所以,誰是流民誰是本地居民,還真不好分辨。
雖然沒看出來,但他相信郡主的判斷,就不由得問道:“這些流民都是從滇南逃出來的嗎?”
“嗯,從這裏往西不到一百裏就是滇南。”
羅橋不由得心頭一跳,他這一路都是跟著郡主行走的,加上他從未到過此地,還真不知道這裏離滇南這樣近。
不由小心的問了一句:“公子,您不會是想要去滇南吧?”
“不去。”
“那……那您怎麽到這兒來了?我聽說經嶽陽取道嶺南才是最好走的路,嶺南最繁華之地在禺州。”
“順道來看看。”反正路程差不多,走哪條路不是走呢?
羅橋的表情真是一言難盡,這有啥好看的?而且,一點都不順道啊,分明是放著平坦的大道不走,翻山越嶺故意往這裏來的。
走過大半條街,終於看到了一家破舊的客棧。二樓屋簷下掛著的幌子迎風招展,原本應該是紅色的,風吹日曬久了,如今已褪成淺褐色,下邊一角還咧開了一道口子,耷拉下來很是紮眼。
那客棧掌櫃老遠的就看到了他們這群人,眼中有打量有警惕,但在他們進門之後就立刻迎了上來,“幾位客官,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啊?”
應付這種事自然不用雲蘿親自出麵,羅橋迎了上去,“吃飯宿夜還要把這些都交代清楚?”
“呦,瞧您說的,小的就是隨口一問。不過,您這一說話我就聽出來了,像是江南那邊的口音。”
羅橋一挑眉,“你倒是好耳力。”
掌櫃的嗬嗬一笑,說道:“百安縣雖是個小地方,但我們客棧這平時也是迎來送往的,見多了從四麵八方來的客官,這點耳力還是要有的。”
羅橋目光微閃,“你這一嘴官話也說得相當標準啊。”
“小的就靠這養家糊口呢,能不把話說利索些嗎?客官要幾間房?”
羅橋從懷裏拿出了一錠銀子,“十間上房。”
掌櫃的目光在那銀子上一定,然後笑道:“我們這小地方哪裏有這麽多上房?莫說上房了,就是中等房都隻有八間尚有空餘。”
羅橋回頭看了雲蘿一眼,然後將銀子遞給掌櫃,“那八間房我們都要了,另外,盡快做些吃食端上來,再備些精飼料喂馬。”
“好嘞!”他將銀子迅速接過,轉頭朝站在牆角的夥計喊道,“耗子,趕緊帶幾位客官上樓!”
那夥計便走了過來帶著他們上樓。
他似乎不喜說話,走路時也含胸駝背的低著頭,讓人看不真切他的模樣。
在轉身的間隙,雲蘿看到了他左邊臉頰上的一個黥字。
匆匆一瞥,她並沒有看清黥的是個什麽字,但這個夥計的身份大概是可以確定了。
被流放的罪民。
雲蘿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挑了個臨窗的客房便帶著蘭香進去了,至於剩下十八個侍衛要如何安排七間房,自有羅橋負責。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