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撐住,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我們將來還有很多路要一起走呢,將來我們還要給孩子們講我們的故事呢!”
“林鳶,我警告你,你要是撐不住,我便棄了這江山,隨你而去,你不是最不願意看到戰亂的嗎?你若敢走,我保證下一刻人間戰亂起!”
“守……”林鳶的聲音很低很低,根本聽不清楚,沂軒急了,連忙側耳貼了過去,“守……守盛世……愛萬民……滅詛咒……再相見!”
這“再相見”三字,她說得很大聲很大聲,似威脅,又似承諾,所有的人都聽得到。
而似乎就是這三個字費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一切來得是那麽突然而然,雖然他早就知道了會有這麽一日,卻還是怎麽都接受不了,她那緊緊抓在他的衣袖的手頹然而落,他也就這麽無力癱了下去。
這小手真的垂落下去了,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再也不會有人擔憂地緊緊地抓住他;新婚洞房花燭夜時候,再也不會有人緊張地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不放了,生氣的時候,憤怒的時候,更不會有人敢這麽緊緊地抓住他,不讓他走了……從此再也沒有這麽一個人了。
大悲無聲,他抱著她,低著頭,如此的安靜,安靜得令人心如刀割……
琉璃埋在昊天懷中,靜靜地抽泣著,而兔子和小龍王,還有七七,全都跪了一地,這時候,遲遲趕來的魚聿和淩徹,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靜默地退到了昊天身旁。
所有人都這麽陪著他們,直到這山頭上幾番日升月落……
終於,昊天上前,淡淡開了口,“入土為安吧。”
沂軒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原本光潔的下頜都滿是胡渣,他突然笑了,問道:“聖君,這就是命嗎?”
昊天無聲,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曾經想過,為琉璃逆天逆命。
可是,如今他自己的命,琉璃的命是什麽,他都不知道。
“這天地之間,有兩樣東西,天地規則,六界輪回永遠摸不著猜不透,因果、輪回,便是命。”突然,琉璃淡淡地開了口,“你當初為鍾離,騙了林鳶,為盛世,又騙了她,你偏偏不知道自己會丟了真心,如果沒有當初,亦不會有現在,沂軒,這盛世是林鳶的性命換來的,你當好好珍惜,什麽戰亂起這樣的話,隻會讓她走也走得不安心。”
昊天蹙眉看向了她,琉璃會說這樣的話,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
“我沒有騙她!”沂軒驟然怒聲。
“初衷!初衷呢!是不是騙?”琉璃厲聲質問。
沂軒冷冷看著她,卻是無話可答。
“守住這盛世,你才對得起她!還有想辦法滅了那惡靈詛咒,否則,即便是一百次輪回,你都擺脫不了那咒詛!”琉璃認真說道,拉著昊天轉身就走。
“你明明知道惡靈的詛咒是滅不了的。”昊天低聲,淡淡說道。
“給他一個達不到的目標他才能一直堅強地活下去。”琉璃說著說著,就這麽泣不成聲了。
命運,因果,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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