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歌不經意瞥頭,正好看見李鐵牛朝著他們這邊張望。
她對男人的問題笑而未答,緩緩伸出手,主動拉著楚元戟的大掌,一同折返回到院中坐下。
很快,李鐵牛便到了他們麵前,恭敬有禮地朝他們作揖:“今日夫人救俺媳婦孩兒們,俺無以為報。以後願當牛做馬報答!”
其實,沐雲歌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她悠然笑道:“我們不用你當牛做馬報答,隻需要你告訴我們,關於羅刹穀的事情,你究竟都瞞了我們些什麽?又或許……”
沐雲歌頓了下,目光掃向緊閉的臥室房門,刻意壓低了嗓音才接著又道:“又或許……你該交代清楚,你媳婦兒究竟是什麽身份?她可是真心嫁你?”
李鐵牛或許是真獵戶沒錯,陳氏可未必。
陳氏雖然被毀了容,可她的談吐並不似山村野婦。
沐雲歌察覺到,陳氏交談間頗為識大體有格局,一個能用“拙夫”來形容自己相公的女子,不應當是普通農婦才對。
其中必有隱情!
沐雲歌聲音雖然低了,話語裏頭的氣勢卻不減半分,最後的尾音甚至還帶上了淩厲。
李鐵牛再看她時,臉色已經完完全全變了:“沐夫人……你,你這話什麽意……”
“我再問你,你夫婦二人後頸的疤痕,是不是為了掩藏什麽?”
沐雲歌話已經說得這麽直白,是半點再讓李鐵牛糊弄的餘地都沒有留。
李鐵牛臉色徹底失去血色,無力地垂下頭,一聲不吭。
眼見著氣氛就這麽僵住,陳氏的聲音突然響起:“相公,這回若不是沐夫人……莫說是兩個娃兒,就連我也定然沒命再活著。我看他們不像是壞人,你就把我們知道的事兒——都告訴他們吧。”
房門打門,陳氏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
她還不能吹風,身上裹著件舊棉襖,眼底滿是悲切:“沐夫人,你千萬莫要覺著我們是有意隱瞞,實在是……實在是往事不堪回首。”
陳氏說完這句,突然掩麵而泣。
李鐵牛快步過去,替自家媳婦披了件獸皮禦寒,重重地歎了口氣:“羅刹穀中有惡鬼,兩位都是從鬼域裏頭出來的,應當知道裏頭有多可怕。俺一直避著不說,也是怕惹麻煩上身而已。”
他口中的鬼蜮,八成就是被陣法保護起來的那塊地兒了。
沐雲歌和楚元戟對視了一眼,男人眉眼微斂:“你進去過?”
李鐵牛亮了亮後頸的傷疤,眼底迸裂出深可見骨的恨和恐懼:“鬼蜮四周有惡鬼駐守,尋常人哪裏進得去喲。俺知裏頭可怕,並非進去過,而是……俺,原本就是從那裏頭逃出來的!這個……原本被他們刻上了烙印的,俺逃出來以後不想被認出來,才自己燒了烙鐵給烙掉了。俺媳婦兒也是。俺們都不過是苦命的人。”
晚風徐徐,夜色幽涼。
一個悲慘的故事就此展開。
李鐵牛沒有撒謊,他的確是個獵戶,而且祖上三代都是。
一家幾口人,都本本分分狩獵討生活。可後來突然有一天,他們家裏闖進了陌生人,搶了他跟弟弟就走,年邁的爺爺出來阻止,直接被殺,那些人喪心病狂,不僅搶了孩子,還將其他家人關在屋子裏,然後放了一把火。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