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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屍案調查科3》(7)(1/5)

作者:灰大郎字數:66572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17

    焚心以火

    一

    天剛蒙蒙亮,河灣村的村屋中就響起鍋碗瓢盆丁零當啷的聲音。嫋嫋炊煙,陣陣牛哞,在農耕最黃金的時間裏,村民們都在緊張忙碌地準備著一天之中極為重要的一餐,這頓飯將要支撐他們完成一上午繁重的體力勞作。

    趁著村裏人都關門閉戶的間隙,一個青年男子站在村子的主幹道上四處張望。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他快步走到了一扇紅色的木門之前。

    吱呀,木門被他推開一條一指寬的縫隙。

    “鳳兒!”他對著門縫小聲喊了一聲。院子裏黑燈瞎火,沒有任何反應。

    男子心急火燎地搓搓手,眼睛時不時地瞟向小路的兩端。在確定一切安全之後,男子稍微加大了聲音:“鳳兒!”

    男子話音剛落,堂屋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糊窗的報紙在燈光的映襯下,現出一個長發過肩女人的身影。一場“美人穿衣的皮影戲”讓男人興奮不已。

    男子雙眼微眯,咽了一口口水。

    嘎吱,窗戶被推開了,女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外望去。

    “闖子?是不是你?”女人試探性地問道。

    “是,你小點聲,不要被別人聽見。”闖子把嘴唇擠在門縫裏說道。

    “唉!”鳳兒說完就要關上窗戶。

    “別慌。”

    在闖子的製止聲中,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咋?”

    “南灣橋的水幹了,我在橋頭等你。你快點,這馬上就到幹活的點了。”

    “瞧你那熊樣,我知道了。”鳳兒笑罵了一聲,衝闖子揮揮手。

    闖子扛起門邊的鋤頭,一路唱著小曲朝村南頭走去。

    鳳兒起床打開院子大門,往門外左右望了望,確定闖子走後,她端著一個帶補丁的簸箕掀開了牆角的兩個麻袋。

    唰,一瓢小米。

    唰,一瓢玉米仁。

    兩小堆黃燦燦的穀物被她快速地摻在一起。

    “咯咯咯咯。”她邊叫邊走近雞籠,囫圇半片地把簸箕裏的穀物全部撒了進去。

    遠處的太陽即將露出一點亮光,忙碌完的鳳兒左手挽起一個手工花布包,右肩扛起鋤頭朝院外走去。

    前幾天雲汐市剛剛下過一場雨,使得村裏的土路有些泥濘,鳳兒穿著繡花布鞋,小心地挑選著可以承重的泥土地。室外的光線越來越亮,這使得她心急如焚,三步並作兩步走。沒過多久,她拐入了最後一截小路,路的南頭是一座圓拱形的水泥橋。

    她剛走到半路,一個強壯的身影從路邊的玉米地裏躥了出來,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

    “你幹啥?”鳳兒半推半就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掙脫。

    “你咋搞這半天,我都快想死了。”闖子一口親在了鳳兒的臉上。

    “你也不怕有人過來。”鳳兒嬌羞地說。

    “這兒離村子十萬八千裏,誰會來?你就放一萬個心吧!”闖子把手臂又緊了緊。

    “鬆開,快鬆開。”鳳兒使勁地掙了掙。

    “又咋了?”闖子不情願地鬆開了手。

    鳳兒把手伸進花布包中,拿出了一個用白色塑料袋包裹的東西:“烙餅卷雞蛋,趕緊吃點。”

    闖子聞了聞烙餅誘人的香味,咕咚一聲咽下口水:“等我吃完,看我怎麽收拾你!”闖子右手接過烙餅,左手還不忘在鳳兒的屁股上使勁掐了一把。

    “死鬼,給我掐這麽疼!”

    “別喊我死鬼,你的死鬼在外地給你拚命掙錢呢。”闖子滿足地笑了笑。

    “他哪能跟你比?沒有用的孬種,除了掙錢啥也不會。我跟他過了十幾年,他姥姥的就沒換過花樣,最多也就十分鍾的快槍手。”鳳兒欲求不滿地抱怨道。

    “怪不得人家都說,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嫂子,還真是這個理。”闖子滿臉淫笑地用胳膊肘戳了戳站在身邊的鳳兒。

    “哪兒來這麽多的廢話,再跟我賽臉10,過年你哥回來,看他怎麽收拾你,他可疼我了我跟你說。”鳳兒在闖子麵前晃了晃拳頭假裝警告道。

    “我可比我哥更疼你!”闖子一時興起,把手中啃了一半的烙餅包好,往花布包裏一扔,“不吃了,快跟我來。”闖子將鳳兒正要遞到嘴邊的烙餅奪下,胡亂往包裏一塞,拉著鳳兒就往橋頭跑。

    “你這是要去哪裏?”鳳兒被拽得有點跟不上趟,喘著大氣問道。

    “去橋洞。”

    “去橋洞?你瘋啦?”

    “你別說話,到了你就知道了。”闖子衝鳳兒神秘一笑。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石墩橋的側邊。

    闖子朝橋下瞟了一眼,溝底一人多高的雜草讓他歡喜萬分:“你看吧,灣裏的水都幹了,這橋洞外麵都是草,正好能把橋洞擋住,咱倆下到橋洞裏麵,你說誰發現得了?”

    “你咋發現的這個好地方?”鳳兒忸怩地朝闖子懷裏拱了拱。

    “前幾天上城我從這裏路過的時候,就發現這裏的水快幹了,我看了天氣預報,這半個月都沒有雨,以後咱倆就別拱玉米地了,每次幹完都弄得我一身刺撓。這裏多爽,那麽大一個橋洞,咱倆想咋弄咋弄。”

    闖子美滋滋地叼起一根幹草,捏了捏鳳兒的下巴:“來,給爺笑一個。”

    鳳兒一把將闖子的手打掉:“太陽都曬屁股了,早上你還幹不幹活了?趕緊的。”

    “乖乖,難怪人家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今天就把你這頭母狼給收拾了。”闖子說完,一把將鳳兒抱起,鑽進了石橋下的涵洞。

    太陽還沒有露頭,再加上雜草的遮擋,涵洞裏依舊伸手不見五指。

    “這都是啥味啊!”女人帶著回音的抱怨聲響起。

    “估計是騷泥巴味,通通風就沒事了。”闖子邊說邊把鳳兒的外衣脫去。

    喘息聲越來越放肆,這股特殊的氣味卻讓兩個人都有些難以忍受。

    “奶奶的,怎麽這麽臭!”闖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到底是啥味啊,弄得我都喘不過來氣了。”鳳兒捏著鼻子站在涵洞口換氣。

    “沒事,我把涵洞兩邊的雜草薅掉一些,散散氣,一會兒就好。”闖子很不情願地提了提燈籠褲,咬牙切齒地把涵洞西邊的雜草一把一把薅掉。

    隨著雜草被清除,一絲光亮照進了涵洞之中。

    “闖子,你看那是啥?”鳳兒用手指了指涵洞最東邊。

    “編織袋?”闖子揉了揉眼睛。

    “對,兩大包呢。”

    “難不成有人把穀子藏在這裏了?”闖子略帶疑問地朝涵洞的另一頭走去。

    “×他姥姥,怎麽這麽臭?”

    “你個大老爺們,搞得跟老娘們似的,瞧你那德行。”鳳兒倚在涵洞邊,邊整理衣服邊撇嘴。

    “你穿衣服幹啥?”

    “還能幹啥?幹活去唄。這裏太臭,今天你嫂子我沒心情了,等明兒再說吧。”鳳兒說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踩著河沿走上了岸。

    闖子看著鳳兒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他把所有的怨氣全部撒在了這兩包臭氣熏天的編織袋上。“媽的,壞老子的好事。”闖子抓起鋤頭,一口氣走到跟前,“我×你媽的,我×你媽的!”接連兩鋤頭下去,其中一個編織袋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

    此時橋洞外已經大亮,闖子終於借著晨曦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時間仿佛靜止,他釘子般站在那裏,如果不是他額頭滲出的黃豆粒大小的汗珠,真的很難看出他還有一絲生的氣息。

    咣當,他手中的鋤頭掉在地上,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闖子也仿佛被這個聲音喚醒:“救、救、救、救、救命啊……”淒慘的叫聲從橋洞中傳了出來。

    二

    市公安局視頻指揮中心內人滿為患,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一行字:“百思不得其解。”

    “老冷,這是視頻指揮中心的所有民警,咱們家醜不外揚,我先做個自我批評。”肩扛兩杠三星的指揮中心一哥吳主任帶頭表了態。

    “老吳,我不是那個意思……”

    “咱兄弟倆於公於私都不要說那客套話。我作為全市公安機關視頻指揮中心的一把手,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對監控中心的視頻做手腳,這簡直就是在打我的臉。”吳主任用手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臉頰,憤怒之情表露無遺。

    “老吳,你幹什麽?”明哥一把將吳主任的手拽開,視頻中心的所有民警臉都快綠了,就連我們隨行的人也有些如坐針氈,以前隻是聽說,沒想到這個吳主任果真是傳說中的性情中人。

    “老冷啊,咱以前一個大院出來的,雖然你平時對人冷冰冰,但對我老吳絕對夠意思,於公於私這件事我都必須要徹查,這裏麵的嚴重性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我擔心的也是這個,這個人能在這麽嚴密的監控係統中動手腳,說明他的本事不一般啊,這萬一……”明哥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能意識到這件事的危險性。

    全市公安局的視頻監控聯網在一起,每天有專人統一調度,監控視頻的刪減權限全部掌握在一把手吳主任手裏。從前段時間我們科室監控錄像被掐掉這件事看,對視頻監控動手腳的人要麽是吳主任本人,要麽就是破解了整個雲汐市公安局監控網絡密碼的人。

    來調查這件事之前,明哥已經跟我們通了氣。吳主任是他多年的老友,以前在抓捕犯罪分子的過程中明哥還救過他一命,這種過命的交情,他是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來坑害我們的,而且他的為人也絕對可以保證他不會做這種事情。

    既然前者已經否定,那就隻剩下後者。試想,如果一個人能在背後控製整個雲汐市公安局的監控網,那將會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可以足不出戶看到公安局任何部門的一舉一動。除非有天大的陰謀,否則誰會有這麽大的手筆?關鍵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背後的人想幹什麽。但從明哥辦公桌上的“骷髏頭”來看,他絕對不會是善茬。

    我們隻知敵人足夠強大,卻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動作,這種感覺就仿佛孤身一人駕一葉扁舟在大海上遠航,時刻提心吊膽,很不好受。

    “老冷,當天值班的民警全都在,他們上班期間都在自己的工作台正常巡查,並沒有人接觸過我的主機電腦,我最擔心的是有人……”

    “夜來香,我為你思量……”明哥的電話響起。

    “老吳,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明哥麵帶歉意地打斷道。

    “喂,徐大隊,什麽?哪裏?好,好,好,我馬上到。”明哥表情嚴肅地掛斷電話,轉頭對吳主任說道,“老吳,我得走了,監控的事就辛苦你了。”

    “得,看你這表情肯定是有案件了。那你先去忙吧。”吳主任衝我們揮了揮手。

    明哥起身掃視了我們一圈:“走,抓緊時間回單位拿設備。”

    聽他這麽說,根本不用猜,指定是發命案了。

    “明哥,什麽情況?”

    “河灣村,碎屍案。”

    “幾個拋屍現場?”我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目前就一個,在橋洞裏。”明哥的回答,讓我寬心不少。

    河灣村位於我們市西北方,北臨泗水河,因河水支流從村中流過,才得了這個比較應景的名字。早在十幾年前,村子中蜿蜒曲折的河灣,是許多美術學生取景的最佳場所,可最近幾年,由於采沙過於嚴重,泗水河的水位下降,導致村裏河灣幾乎已經幹涸,童年春遊時那夕陽印滿村的美景也隻能是回憶。十幾年之後故地重遊,沒承想,這個在我夢中多次相見的河灣村卻發生了如此惡劣的案件。

    村子的經濟並不發達,除了村口的一條主幹道以外,剩下的就隻有一條條泥巴土路。雲汐市前段時間一直陰雨綿綿,載重量大的勘查車根本沒有辦法在路麵上行駛,我們隻得背起勘查箱步行至中心現場。

    徐大隊安排了一名偵查員在村口引路,我們一行人走到了一座石拱橋跟前,拱橋的造型有點像縮小版的趙州橋,橋的周圍已經拉上了一圈警戒帶,試圖過橋的村民被迫繞道而行。

    “冷主任,事情是這樣的。”徐大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翻開筆記本介紹道,“報警人是村子裏的村民徐闖,他早上到這裏解手,發現了橋洞下的屍塊,接著就報了警。”

    “有幾個人進入了現場?”因為我們勘查現場需要證據排除,所以這個問題必須要搞清楚。

    “這樣,我把報警人喊過來。”徐大隊轉身大聲道,“徐闖,你過來一下。”

    “來了。”一個將近三十的男子一路小跑過來。“警官,什麽事情?”徐闖小心地問道。

    “你把報案的經過跟我們仔細說一遍。”第一個進入現場勘查的人是我,我必須要知道哪些是後來的附加痕跡,所以我開口問道。

    “那個,警官,事情是這樣的:早上我下地幹活途經這裏,正好想方便一下,就從橋的西頭下到橋洞裏,後來我就聞到這橋洞裏有惡臭,接著就用鋤頭把橋洞東頭的編織袋給扒開了,結果就發現編織袋裏裝的有人腳。”徐闖說完一陣幹嘔。

    我點了點頭,沿著他指的路線走了進去,磊哥緊隨在我身後。

    三

    我們勘查的案發現場幾乎都會有人進入,所以每個現場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幹擾痕跡。在案發現場,除了用於破案的證據需要拍照固定以外,幹擾痕跡也不能遺漏,這些痕跡看似無用,其實不然。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們在現場發現報案者的鞋印,通過鞋印的一些特征可以分析出發現者當時的心理活動。一般人見到死屍,第一反應都是緊張、害怕,表現在鞋印上就是步子雜亂無章,無規律可循。如果我們發現報案人的步子很從容,步幅很規整,這就反映出他的心態很平和,那他就有可能對案件知情。所以一般我們對待幹擾痕跡的態度等同於現場物證。

    “這個是徐闖的鞋印,這個分明是個女子的鞋印啊!”胖磊也算是半個專家,很快找到了關鍵所在。

    “拱橋壁上有灰塵減層手掌印,為女性所留,女子的腳尖朝北,按照手印的高度,她應該是雙手支撐,彎腰趴在這裏。”我站在旁邊,比畫了一下動作,走到胖磊身邊接著說道,“女子鞋印南側15厘米處為徐闖的鞋印,有波浪形的抖動,說明他曾站在這裏做前後運動,你猜他在幹啥?”

    “這小子嘴裏沒一句實話,敢情大白天的在這裏打野戰呢。”胖磊沒好氣地衝橋上喊道,“徐闖,到底有幾個人來過案發現場?你要不說,我們一會兒就把你的醜事抖出來。奶奶的,跟我們玩什麽心眼,浪費我們的時間。”

    徐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衝胖磊不好意思地揮揮手。

    “磊哥,你消消氣,這事換成誰都不會光明正大地說,我上去問問。”我拍了拍胖磊的肩膀,走上了岸。徐闖抱歉地把我拉在一邊,觀望四下無人,他小聲說道:“警官,我實話跟您說吧,我那個女性朋友我真不能說是誰,我……”

    我舉起手阻止他說下去:“你們之間的事情是隱私,你不用說,我也不想知道。我就想讓你證實一點,今天有幾個人到過這個案發現場。”

    “就我們兩個,而且我們是從橋西邊進去的。”

    “東邊有沒有去?”

    “絕對沒有!”徐闖舉起右手發誓道。

    “你們有沒有在現場留下什麽東西?”

    “沒有,啥都沒留下。”

    “行了,就這樣吧。”我衝他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徐闖如釋重負,感激地連忙向我作揖。

    我回到胖磊身邊,指著洞壁上的手印和地麵上的鞋印說道:“這些都能排除。”

    “前幾天有陰雨,雖然這兩天天氣好轉,但溝裏的土質還是比較疏鬆,這些痕跡排除以後,橋洞的西邊根本沒有什麽痕跡,也就是說,嫌疑人拋屍並沒有走這邊。”胖磊總結道。

    “對,我們接下來的工作要從橋洞的東邊開始。”說話間,我們兩個人已經挪到了那兩個裝著屍塊的編織袋旁。

    一股腐屍特有的臭味隔著防毒麵具鑽進了我的呼吸道,灰綠色的編織袋上看不見任何字跡,袋子的頂端由細麻繩捆綁,其中一個袋子被鋤頭扒開一個巨大的裂縫,一隻人腳裸露在外,腳掌被鋤頭砍開半截,肌肉組織包裹著趾骨滑落在地。白色的蛆蟲貼附在紫紅色屍塊表麵慢慢地蠕動,這種場麵絕對會讓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分分鍾崩潰。

    “屍體一會兒交給明哥,我們先去看看外圍鞋印再說。”胖磊估計已經受不了這種味道,在後麵推了推我示意趕緊出去。

    很快,我和胖磊從橋洞的西頭走到了東邊的出口,刺眼的陽光把現場物證照得清晰可見。

    我盯著地麵上唯一的一種鞋印分析道:“看鞋印的分布,基本上可以確定為嫌疑人所留。”

    “就這一種鞋印,不是他還能是鬼!”

    我測算了一串數據之後說道:“嫌疑人為男性,45歲左右,身高不到一米七,身體素質很好,穿的是橡膠底布鞋,經濟水平不是很高。”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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