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加水其實就是一個水化的過程,其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水泥顆粒和水接觸並反應,放熱率很高,但是由於石膏的存在,在水泥顆粒的表麵會形成一層鈍化膜,使放熱率降低;第二階段,水泥水化熱釋放率最高,水泥顆粒也隨之增長很快;第三階段,水泥的水化產物在水泥顆粒的表麵堆積的厚度逐漸增加,水泥的水化放熱率逐漸降低。
“從反應效果來看,水泥水化其實是一個劇烈放熱的過程,高熱量會加劇屍體內微生物的新陳代謝,使得屍體腐敗變得迅速,在水泥凝固之後不久,被澆築的屍體就會逐漸膨脹,巨大的作用力會使得水泥塊在一定時間內裂開,水泥塊上的大量修補痕跡,就應該是屍體腐敗導致水泥塊炸裂之後,嫌疑人所做的善後工作。”
“現場的立方體水泥塊相對完整,也就是說嫌疑人在最後一次修補之後,屍體的腐敗已經不太明顯,難道嫌疑人在這裏一直居住到屍體完全白骨化才離開?”
“不用,”明哥搖搖頭解釋道,“也隻有屍體腐敗前期才會導致水泥塊被撐裂,在人體組織被微生物消耗得差不多之後,腐敗所產生的作用力就不足以再將其撐裂,但根據我個人經驗來推斷,嫌疑人在澆築屍體之後,最少要再居住兩個月以上。”
“不管居住多久,隻要嫌疑人曾在這裏居住過,咱們就可以通過房東問出一二。”
“奶奶的,嫌疑人就是房東也說不定!”胖磊收起照相機,給這次勘查做了一個漂亮的總結性發言。
三
屍骨剛被送到殯儀館,徐大隊便傳來捷報,古橋社區93號的戶主黃修萍已經被找到。就目前來看,也隻有老賢還有後續工作要開展,我們其他人則全部在第一時間趕往了刑警隊大院。
黃修萍目測已經接近70歲,比我想象的要蒼老太多,從她有些擔驚受怕的神情來看,她絕對不會跟嫌疑人畫上等號。
“老人家,不要緊張。”明哥主動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麵前。
“警官,你們到底抓我來幹什麽?我犯了什麽法?”黃修萍雖然年紀很大,但口齒還算清晰。
“您沒犯什麽法,我們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您,問完了就直接讓您回去。”
“哎,行,你問吧!”黃修萍聽明哥這麽說,心情也變得好了許多。
“您現在住在什麽地方?”
“哦,我之前和我兒子住在一起,不過去年兒子兒媳帶著孫子去省城念書去了,說省城的房子小,我去住不下,就把我自己留在了雲汐市。”
“住在古橋社區的老房子裏?”
“沒有,那個地方我已經有20多年沒住過了,孫子一出生我就搬到了兒子的住處。”
“您兒子住在……?”
“供電局家屬院,是他單位給分的房子。”
“那古橋社區的老房您平時是怎麽打理的?”
“有人租就租給別人,沒人租就空著。”
“那租房子的人,您都要求他們提供身份證件了嗎?”
“以前沒有,但有一次警察找到了我,說我的房子裏有人在搞傳銷,因為我沒登記他們的身份證,還罰了我幾百塊錢,所以從那以後,隻要有人來租房子,我都會讓他們提供身份證複印件。”
“那這些複印件還有沒有?”
“如果你早一年來,或許我還能拿給你,但自從這房子被政府規劃之後,空置有兩三年的時間了,房子都要拆了,我還留著那些複印件幹啥?都讓我引煤球給燒了。”
“租客在您房子裏搞傳銷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人一上年紀,這腦子就不好使,記不清了,有好多年了吧。”
“有沒有年輕男女租住在你的老房子裏?”
“應該……有吧……我不確定。”黃修萍回答得模棱兩可。
“你每月怎麽收房租的?”
“我不按月收租金。”
“不按月?”
“老房子租不上價,很多人都是一時資金周轉不開才會選擇在咱們社區租房子,我那個大院子,一個月的租金也就100塊錢,如果按月收,我這老胳膊老腿還不跑斷啊,按照咱們社區的行情,半年起租,房錢半年結一次。我年紀比較大,老伴去世得早,如果租客要續租,我一般都是要求他們把房錢送到我兒子的住處。”
“院子中的水泥台是什麽時候砌的,您知道嗎?”
黃修萍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平時根本不往老房子去,我哪裏知道什麽水泥台?”
“您到目前為止收過多少租金,您知道嗎?”
“我一般收的租金都貼補給兒子了,也沒記過賬。”
黃修萍的這份問話筆錄,和“一問三不知”幾乎沒有太大區別,本來我們都還信心滿滿,可現在都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送走了黃修萍,明哥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休息兩個小時,等國賢的結果出來以後,我們準時開專案會。”
白骨案和碎屍案的偵辦難度基本可以等同,隻要能查清屍源,案件就等於破了一半兒,對房東的詢問沒有任何進展,我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老賢身上。
通常情況下,報失蹤人口,都會采集失蹤者父母的血樣,隻要老賢能夠根據白骨的基因型在庫中比中信息,就絕對是尋找屍源的一種捷徑。
下午4點,專案會準時召開,葉茜也參加了這次會議。
“國賢,你那裏有沒有頭緒?”明哥的開場白便問向了老賢。
“基因型為XX,女性,DNA信息不詳,沒有比對結果。”老賢說完,抽了一口悶煙。
“屍體已經白骨化,案發已經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所以痕跡檢驗無從下手。”
“古橋社區早在一年半前就已經全麵停水、停電,等待拆遷,周圍根本不存在任何監控設備,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有,視頻資料最多也隻能保存一個月,對於這起案件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中心現場周圍早就被拆得一片狼藉,一個人影也找不到,刑警隊更是沒辦法調查走訪。”
專案會上,除了老賢,還能說上兩句的也隻有明哥。
我從未感覺到如此大的壓力,如果明哥那裏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這起案件黃的可能性最少也會達到80%。
“下麵,我來說說。”明哥掐滅了手中的煙卷,“死者的基本情況大家已經了解,我就不在此贅述了。”
“受害人骨架完好,在其他部位並未發現致傷痕跡,死亡原因為頭部大麵積的鈍器傷,嫌疑人的作案工具可以確定為大號扳手。
“水泥藏屍和正常情況下的拋屍還有很大的區別,再加上環境因素的獨特性,我暫時無法判斷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
“房東的口供並沒有給案件帶來實質性的線索,所以就此案來說,我暫時還沒有想到破案的突破口。”明哥的幾句話,讓我的心幾乎瞬間沉到了穀底。
“冷主任,難道不能試試顱骨複原?”葉茜說。
“對啊,咱們上次辦理的下水道藏屍案不也是用了這個辦法嗎?”我衝葉茜豎起了大拇指。
明哥搖了搖頭:“死者是一名年輕女子,失蹤這麽久,父母不可能不報案,國賢並沒有比中死者的DNA,也就是說,死者有可能不是咱們雲汐市本地人。”
“難道是外地來的傳銷者?”葉茜結合剛才的問話筆錄,提出了一個假設。
“完全有這個可能。”明哥接著說道,“嫌疑人在作案時,不光擊中了死者的頭部,麵部的大部分地方也有相當多的鈍器傷,這會嚴重影響顱骨複原的準確性,不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不會選擇走這條路。”
“明哥,那下一步咱們該怎麽辦?”
“既然我們推斷,嫌疑人有可能在中心現場生活起居過,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明天一早動身,複勘現場。”
四
如果是其他案件,在複勘之前,明哥肯定會製訂詳細的複勘計劃,而這宗白骨案卻變成了“靠天收”。目前的窘境是,我們既不知道嫌疑人是何年何月作的案,也不知道那間屋子換了多少租客,我實在想不出複勘現場有何意義。
再次來到中心現場,明哥蹲在了水泥台前。
“我們在水泥中取出了完整的骨架,根據水泥塊中的凹陷痕跡來看,死者被水泥澆築時呈蜷縮狀。我們之前已經分析過,嫌疑人是在某個狹窄空間內作的案,如果嫌疑人在殺人之後緊接著就澆築屍體,那時屍體處於肌肉鬆弛階段,死者在重力的作用下,會呈平躺狀態,而不是蜷縮。從這一點來推測,嫌疑人應該是殺完人很長時間以後才想到水泥藏屍的方法。那時屍體已經出現屍僵,所以屍體才會一直保持蜷縮狀。”
明哥的話讓我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繼續說道:“我們在發掘屍骨的過程中,並未發現死者有穿衣痕跡,也就是說,死者在被澆築時,有可能是全身赤裸,嫌疑人為何會多此一舉,將死者的衣服脫去?”
“會不會為了減少工作量?”我提出了一個假設。
明哥點頭讚許:“沒錯,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假如案件發生在伏天兒,那時天氣較熱,人們所穿的衣物都比較貼身,脫與不脫對澆築屍體來說,意義不大,但如果案件發生時氣溫較低,死者穿著的衣物較多,這樣就會無形之中增加嫌疑人的工作量,據此推斷,凶案應該發生在天氣寒冷之時,按照咱們雲汐市的天氣情況來看,12月、1月、2月這三個月份的可能性很大。”
明哥繼續說:“嫌疑人殺人和藏屍有時間間隔,也就是說,嫌疑人在澆築時,屍體已經完全屍僵化,這時要想從蜷縮狀屍體上把衣服脫下,隻能借助剪刀等工具。回頭咱們去屋裏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有明顯裁剪痕跡的女士衣物,如果有,說不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這都行?”葉茜相當崇拜地看著明哥。
就在大家都在摩拳擦掌準備進屋一探究竟時,我卻被水泥台上隱約的一種痕跡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
“小龍,你看什麽呢?”葉茜戳了戳我。
“明哥,我有重大發現。”我指著水泥台正上方的幾處梅花印喊道。
“這是什麽?弄得你那麽興奮?”葉茜伸長了脖子。
“來,搭把手。”我把直尺從工具箱中取出,示意葉茜幫著測量數據。
幾分鍾後,我十分肯定地得出了結論:“是大型犬足印。”
“什麽?犬足印?有什麽用?”
也許很多人會和葉茜有同樣的疑問,但是在我看來,這絕對是新的突破口。
在痕跡學上,除了研究人的手印和足跡以外,一些動物痕跡也被囊括在內,其中貓、狗等常見寵物的足跡也是痕跡學重點研究的對象,所以我對犬足印一點兒也不陌生。
犬足根據結構,可以分為前足和後足。
前足骨可分為:腕骨、掌骨、指骨。
後足骨可分為:跗骨、趾骨、蹠骨。
和人腳的掌紋趾紋相比,犬足印跡則分為趾、掌、爪三大塊。
所謂的趾就是腳趾,和人一樣,犬分五趾且長短成比例。按照順序,一趾最短,犬在行走運動中,一趾不接觸地麵,所以不會留下一趾印;二趾與五趾對稱排列,五趾大於二趾;三趾與四趾對稱排列,四趾窄,短於三趾,每個犬足趾結構的形態較特殊且穩定,足趾大小及其間距離也不相同,趾端切線形態各異。
說到掌必須要先解釋一下犬足的枕部。枕部是犬足掌底部的枕狀彈性組織和脂肪,它是支撐在地上的部分。枕表皮是厚而無毛的角質層,它可分為腕枕、掌枕、蹠枕、指枕四大部分,犬足的掌印,其實就是枕部受力留下的印跡,通常犬的前足掌印扁而平,後足掌印凸起。
接著就是爪,爪是犬的趾器官。可以分為帶有爪溝的爪軸,具有爪冠的爪壁和爪底。爪軸是趾皮膚變為爪的部分。爪壁是一個整體,它位於爪的背側麵和兩側麵爪冠部,並從爪溝的深處現出。爪底狹窄,位於爪的底麵。爪印其實就是爪尖抓地而留下的印跡。
犬足印的形成與人足跡形成的大體條件一致,影響犬足印形成的主要因素包括:犬足的類型,承受體的情況,犬足與地麵相互作用的情況,犬足行走與運動的周期性。
根據研究,犬在行走運動中四肢分別落地。當犬在行走時,左前足擺動、右後足落地;右前足、左後足、右後足同時支撐,右後足是重點支撐。瞬間左前足落地,右前足擺動,左前足、左後足、右後足支撐,左前足是重點支撐。從擺動變為支撐,如此重複運動,形成周期循環,使承受客體上形成一條曲形印痕或小八字印痕。
套用人類足跡的研究,上麵的闡述實際上就是在解釋足部的構造、腳印的組成以及人類行走的狀態。這些是足跡鑒定的前提,隻有搞清楚這些特征,才可以對足跡進行係統的研究。
基礎問題掌握以後,剩下的便是鑒定工作,一般犬足鑒定可以分為兩種:種類鑒定和個體鑒定。
種類鑒定很好理解,就是通過犬足印的形態、長短、寬窄,趾、爪、掌的大小,傾斜方向和角度來判斷屬於何種類別的犬。
個體鑒定則是根據犬足印四趾和爪的分布、相互關係和形狀,以及畸形、殘缺、病變來認定某個犬足印是某隻犬所留。
不管是種類鑒定還是個體鑒定,在某些案件中都能為破案帶來捷徑,公安部每年公布的典型案例中,不乏“以犬找人”的經典代表。
而咱們這起白骨案,我剛好要運用到“種類鑒定”的相關知識點。
“明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嫌疑人極有可能養了一隻大型的金毛犬。”
“哦?”
“水泥塊上的‘梅花印’根據測量,基本可以判斷為金毛犬所留,犬能在水泥未幹之時踩在上麵,它極有可能和嫌疑人共同生活在這個院子中。”
“嗯,假設成立。”
“大型犬體味重,不適合在屋中飼養,在院子中應該會有狗窩。”說著,我仔細地環顧了一圈已經麵目全非的四周。
“那裏是不是?”葉茜指著遠處一個散落有石棉瓦的磚堆。
“房子用的是青瓦,石棉瓦極有可能是狗窩的頂部,去看看再說。”走到跟前,我指著牆根說道:“在院牆裏側,說不定真是狗窩。”
說完,我戴上手套,扒開了磚頭堆,幾分鍾後,一個標注有“金毛專用狗糧”的大號包裝袋被我從磚下翻了出來。
“看來我猜得沒錯,嫌疑人果真養了一條金毛犬。”
“養了這麽大的一條狗,作為房東不會不知道吧?”葉茜的言下之意,就是想通過租客養狗這一特征來喚醒房東的記憶。
“我估計夠嗆。”胖磊撇撇嘴。
“有了這個包裝袋,就算回憶不起來也沒有關係。”
“小龍你說啥?難不成你還能從這個包裝袋上處理出來指紋?”胖磊有些難以置信。
“案件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就算是有指紋,也早就被破壞了。”
“那要這個破袋子有什麽用?”
“條形碼。”
“條形碼?”
“對,它屬於痕跡學中的電子痕跡,”我繼續解釋,“通常條形碼可分為一維碼和二維碼。
“一維碼僅在水平方向表示信息,二維碼可在水平和垂直方向上表示信息。熟悉微信的人對二維碼可以說一點兒也不陌生,而一維碼很多人見過,卻從未細致研究過。生活中,一般較常見的一維碼有五種:“第一種,EAN碼,也被稱為商品條形碼,多見於商品的外包裝。
“第二種,39碼和128碼,主要用於工業生產線的產品標識。
“第三種,UPC碼,也叫萬用條碼,主要在美國和加拿大兩個國家使用。
“第四種,ISBN碼,國際標準書號。
“第五種,ISSN碼,國際標準期刊號。
“根據痕跡學統計,世界上有200多種一維碼,每種都有特定的編碼規則。而狗糧上標注的就是一維碼中的EAN碼。”
我把包裝袋舉高,置於所有人的視線範圍內:“當我們在超市購物結賬時,收銀員在光學識別器前一掃描條碼,商品的名稱、價格信息就可以立刻顯示在電子屏上,這就是掃碼技術。”
“商品的EAN碼,其實就是廠家代碼、產品型號、流水號、校驗碼等信息的線條(bar)和空白(space),按照一定規則組合在一起的圖形。我們可以通過識讀設備和計算機軟件係統將商品條碼轉換為信息。
“咱們這個包裝袋上已經完全看不出生產日期,但我們可以根據條碼查出這袋狗糧的生產廠家,再根據流水號和產品型號等找到這袋狗糧的具體銷售日期和銷售地域。而且你們看……”
說著,我指著包裝袋上的保質期一欄:“保質期12個月,嫌疑人不可能購買過期的狗糧,咱們隻要能查出狗糧的具體生產時間和銷售時間,就可以推斷出年份,剛才明哥已經分析出,嫌疑人作案的時間在12月、1月、2月這三個月的時間範圍內,隻要知道年份,我們就可以在全市篩選符合特征的失蹤人口,這樣對查找屍源會有很大的幫助。”
“國賢老師已經比對過DNA,不是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信息嗎?”
“DNA技術近些年才開始普及,如果死者死亡時間過久,沒有采集DNA信息也正常。”老賢開口解釋道。
“小龍的辦法完全可行,等這條線索走不通時,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下麵按照計劃,重點勘查屋內。”
“明白。”
五
在我的印象中,有兩種案發現場最讓人頭痛,第一種就是滿地都是物證,第二種則是幾乎沒有物證,兩種極端的現場,對技術員的耐性絕對是一種強大的考驗。
要想從閑置近三年的老房子中找到蛛絲馬跡,絕非“困難”二字可以形容。值得慶幸的是,經過一整天的努力,結果令人欣慰。
按照明哥的推斷,我們果然在房屋內的狼藉之中找到了大量被剪開的衣物。
假如嫌疑人在搬出房屋時又有新的租客,那這些衣服不可能還原封不動地留在屋內,單從這一點分析,嫌疑人就是這個房子的最後一位租客。
現場勘查完畢,明哥便結合物證情況向刑警隊傳達了幾件急需見底的工作。
第一,查清狗糧的具體銷售時間。
第二,在該時間範圍內,篩選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
第三,再次讓房東回憶最後一位租客的體貌特征等細節。
任務安排下去之後,老賢便把從現場提取的衣物全部拿進了實驗室,因為時間間隔太久,經過幾天的努力,也沒得出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幾件衣服的品牌也都是大通貨,鋪貨率很高,根本沒有任何的針對性,線索查到這兒,基本已經中斷了。
刑警隊的調查工作在第四天終於有了反饋,除了房東還是一問三不知之外,其他的兩條線索都有了預期的結果。
狗糧是2012年從我們市的家樂福超市中銷售出去的。
有了年份,結合明哥提出的大致作案月份,刑警隊很快篩選出了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報案,通過細致的排查,最終隻有一例無法排除:報案人名叫蔡國權,今年54歲,雲汐市人。人口信息係統顯示,其戶口本上登記的還有另外三人,分別是妻子陳莉,女兒蔡瑤瑤,兒子蔡明明。
根據其口述的接警記錄,他的女兒蔡瑤瑤於2012年1月21日,也就是過年的前一天從家走失,至今杳無音信。按照蔡瑤瑤出生年月,1987年8月6日來推斷,她失蹤時剛好25歲。
為了更進一步地確定屍源,明哥把報案人蔡國權傳喚到了科室的詢問室內。
“警官,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兒?”54歲的他,看起來比年過古稀的老人還要憔悴不少。
“我們找你來,是想問問關於你女兒的事兒。”
“瑤瑤?”蔡國權忽然眼前一亮,“警官,瑤瑤是不是有消息了?”
“我們還不能確定,所以還想向你核實一些情況。”
“好,核實,核實。”蔡國權滿口答應。
“你在報失蹤人口時,有沒有采集血樣?”
蔡國權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沒有。”
“沒有?難道是派出所民警不作為?”明哥眉頭擰在了一起。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