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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屍案調查科.第二季.1.罪惡根源》(8)(4/5)

作者:蜘蛛字數:80358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22

    醫生沒有理會老謝,她接過錢,在手中啐了口唾沫,熟練地點了起來,那時候點鈔機還沒有普及,銀行的員工還流行用點鈔券,所以一般窗口收費的人,手藝活兒都相當了得。

    看著逐漸變薄的人民幣,老謝心頭一涼:“怎麽要這麽多錢?”雖然有些心疼,但是他不敢說出口,隻能任由對方從中掐走了99%。

    “這個是給你的!”醫生把剩下的那一張從窗口中扔了出來。

    “醫生,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子宮切了對我老婆有啥影響?”

    醫生翻了翻白眼:“沒文化,子宮切了還能有啥影響,你老婆以後不能生孩子了!”說完,她“啪”的一聲拉上收費口的玻璃擋板。

    “啥?不能生孩子了?媽的,我他娘的還想要一個呢,這下倒好,早知道不簽字了!”老謝感覺上了醫院的當,他很氣憤,但是卻無能為力。直到老婆出院的那天,他才敢放開嗓子朝醫院大門吼道:“媽的,黑心醫院,騙了老子的錢,你們給我等著,等老子的兒子以後當了大官,絕對要來收拾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為了要讓自己的兒子以後比誰都強,他絞盡腦汁給兒子取了一個自己都覺得特別硬氣的名字——謝強。

    有句話說得好,“現在的努力隻為了當年吹過的牛×”。因為沒了偷生二胎的麻煩,所以老謝一門心思要把自己的兒子培養成大官。“知識改變命運!”老謝經常在電視裏聽人這麽說,他覺得很有道理。

    “村裏有文化的人都出去打工了,哪個過年回家不是金鏈子、金手表的?”這是老謝能看見的最實在的東西,所以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他很注重培養兒子的文化功底。

    前幾年,為了能生個男娃,女人是受夠了委屈,如今雖然沒有了生育能力,但好歹了了這門心思,卸下思想包袱的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幹活兒掙錢上。

    老謝作為一家之主,也不是“凡角兒”,他那有小腿粗細的臂膀,絕對可以媲美一台小型的聯合收割機。種田、養牲口、挖魚塘,一年上萬元的收入,在那個年代,絕對可以甩出工薪家庭好幾條街。

    老謝對兒子十分溺愛,謝強從小就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優哉日子。

    “我要去城裏上初中。”謝強的一句話,在老謝耳朵裏被當成“有出息”的表現。

    為了能讓成績平平的謝強圓了這個心願,他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托人買了一個上學的名額。

    九

    在校園裏溜達了好一大圈,謝強這才心滿意足地返回教室,開學的第一天,最讓人期待的莫過於分座位,剛走到教室門口,班主任孫林便把所有人喊到走廊上,準備開始新學期第一次“大洗牌”。

    孫林是謝圩村村主任的女婿,謝強在來校之前,他的嶽父因為“拿人手短”,所以特別叮囑過他,要好好“照顧”謝強。

    他的嶽父在家中有著絕對的權威,而孫林又是一個“妻管嚴”,對嶽父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為了體現自己對謝強的關心,他在排座位上麵就動了不少心思,看著謝強語數總分140分的成績,他按照自己從教多年的思路,很自然地把謝強和192分的蔡瑤瑤分在了一起。

    “歡迎大家來到雲汐市第四中學開始新的學習和生活,我是你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我叫孫林,你們可以喊我孫老師。”

    孫林在講台上照本宣科地介紹著學校的規章製度,這幾乎是他每學期必備的開場白,班級裏隻有極少數學生在側耳傾聽。謝強並不是這“極少數”中的一員。

    同桌蔡瑤瑤,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和農村女娃邋邋遢遢的樣子相比,從小生活在城市裏的蔡瑤瑤不管是長相還是穿衣打扮,都讓謝強著實驚豔了一把。

    課桌麵積並不富餘,謝強和蔡瑤瑤的身體頻頻有接觸,這讓謝強很不適應,為了避免尷尬,坐在牆角的他,使勁兒地把身子往裏縮了縮。

    “不用這麽拘束,以後咱們可是同學。”蔡瑤瑤從書包中拿出了一塊抹布,把整個課桌都擦了一遍。

    “謝謝!”謝強的心裏始終有“農村”和“城市”的落差感,對於“高他一等”的蔡瑤瑤,他一直抱有敬畏。這種感覺就好比員工和老板坐在一起,自己還未動手,老板卻主動幫你把桌麵擦了一遍,此時員工對老板肯定是發自內心地感謝。

    “你真的不用這麽客氣。”謝強誠懇的態度,又在無形之中拉近了與蔡瑤瑤之間的距離。

    “謝謝。”謝強已經詞窮。

    萬事開頭難,但謝強就是命好,在開學的第一天就十分順利地讓蔡瑤瑤產生了好感。

    老謝經常把這樣一句話掛在嘴邊:“跟好的學好的,跟叫花子學討的。”用文人的話翻譯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謝強是墨,蔡瑤瑤是朱,“朱”與“墨”經過了一年多的博弈,終於有了一個平衡。

    謝強從之前在班級墊底,成績突飛猛進到班級的前20名。

    蔡瑤瑤從開學的數一數二,卻落到了前10名開外。

    中學和小學在教育方式上千差萬別,小學成績優異,不能代表初中就名列前茅,在班主任孫林眼裏,謝強和蔡瑤瑤的搭配,讓他看到了預期的結果。他也因此在第一學期末,收到了老謝托他的嶽父轉交而來的“感謝”。

    上過中學的人都知道,從初二開始,兩極分化逐漸拉開,學霸和學渣們也逐漸劃清了界限,班級的前10名,幾乎都在為重點高中拚命,班級後10名則專注於怎麽開開心心混到畢業。

    這其中最為尷尬的莫過於“中等生”。在班主任眼裏,他們有衝刺重點的希望,也有淪落成學渣的可能。

    在那個動不動就有家長來找麻煩的大環境下,班主任對“中等生”都抱著任其自由發展的態度。

    巧的是,謝強和蔡瑤瑤均屬於“中等生”的範疇。

    在學霸們都在為重點高中頭懸梁錐刺股時,“中等生”的日子卻沒有那麽緊張。遇到主科,認真聽講,遇到副科,偶爾也會開點兒小差。

    在課桌上挖個小洞,把隨身聽放在桌洞中,延伸出來的耳機在手臂的遮擋下,一人一個塞入耳朵裏。

    上副科偷聽周傑倫的歌,是謝強和蔡瑤瑤心照不宣的消遣。

    經過了一年多的相處,兩人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陌生感,從初一開始,謝強就已經開始注重自己的外表,因為自己並不缺錢,所以他的穿著也很快地跟上了潮流。

    蛻變之後的謝強,成了班級裏的陽光男孩兒,帥氣的外表,也讓春心萌動的蔡瑤瑤對他產生了好感。所以,不管什麽事兒她都很願意和謝強分享,包括那個別人看一眼都是奢望的索尼隨身聽。

    2000年,在雲汐市這樣的四線城市,別說MP3,就連CD都還沒普及起來,磁帶才是唯一的音樂存儲設備。那時候讓學生黨最為頭痛的事情莫過於“攪磁帶”,一旦發生這種情況,要把磁帶抽出來盤上好半天才可以接著聽。

    蔡瑤瑤的隨身聽雖然是頂級品牌,但無奈謝強的磁帶卻都是10塊錢5盤的盜版。倒不是因為謝強圖便宜,而是滿大街根本沒有正版可以給他買。

    下午的政治課,這是一門被中考拋棄的科目,也成了中等以下學生的“輕鬆時刻”。下午第一節,代課老師自己都還沒有清醒過來,更別說肩負學習壓力的學生。

    看著老師站在講台上連連打哈欠,從教室最末排的“學渣聚集區”傳來一句話:“老師咱們上自習吧。”

    “對啊,上自習吧!”

    從教室的第四排往後,幾乎是一呼百應。

    老師沒有理會,而是掃視了一眼第二排、第三排上的學生,當他看到桌麵上擺著的全部是“語數外”的練習題時,忽然有種被冷落的感覺。這是所有副科老師不得不麵對的現實。

    “得得得,自習!”老師把粉筆往講台上的紙盒中一扔,從兜裏抽了一支煙卷,落寞地站在走廊上吞雲吐霧起來。

    “今天聽哪首?”謝強趴在桌子上小聲問道。

    “《星晴》。”蔡瑤瑤想都沒想,開口回了一句。

    謝強把手伸入桌洞,單憑感覺便拿出了那盤磁帶。課桌也不知道傳承了多少年,本應該把桌洞一分為二的那塊木板,早已被人戳穿,謝強可以很方便地在桌洞裏完成裝帶、播放、快進等一整套動作。

    一分鍾後,耳機從桌麵上冒出頭來,蔡瑤瑤偷偷摸摸地將它塞入耳孔,因為坐在第四排,距離老師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隻要老師不注意觀察,根本發現不了他們的小動作。

    音樂聲在耳旁逐漸清晰:

    “乘著風遊蕩在藍天邊,一片雲掉落在我麵前,捏成你的形狀隨風跟著我,一口一口吃掉憂愁。載著你仿佛載著陽光,不管到哪裏都是晴天,蝴蝶自在飛,花也布滿天,一朵一朵因你而香。試圖讓夕陽飛翔,帶領你我環繞大自然,迎著風,開始共度每一天……”

    就在歌曲剛要進入高潮時,一陣扭曲的嘈雜聲讓兩人同時拔掉耳機。

    “攪磁帶了。”

    謝強下意識地把手伸進了桌洞,蔡瑤瑤擔心自己的隨身聽,也把手伸了進去,肌膚之間毫無征兆的接觸,讓兩人同時有了觸電的感覺,又因為私密的動作發生在無人察覺的桌洞內,氣氛一下變得曖昧起來。

    謝強能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出汗,雖然很緊張,但是他始終沒有動。感情比較豐富的蔡瑤瑤心裏此刻也是小鹿亂撞,這種接觸,不像是平時無意間的觸碰,雖然也存在不經意的成分,但是對她來說,這種感覺就是和平常的不一樣,所以她的手也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初中早戀,早已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兒,作為走讀生,謝強也經常聽室友說起“某男和某女”在一起的花邊新聞,經過一年多城市生活的熏陶,謝強早就告別了那個啥也不懂的農村土包子形象。

    人們都說,對人的感覺,眼緣很重要,雖然蔡瑤瑤在班級裏長相不算出眾,但因為第一次見麵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謝強始終對她抱有幻想。

    而此刻,蔡瑤瑤的“無動於衷”,被謝強誤認為是默認的表現,在萬分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舍友的一句話:“男人就應該主動一些。”這句話仿佛給了他力量,他鼓起勇氣一把抓住了蔡瑤瑤的左手。

    蔡瑤瑤根本沒有想到謝強會如此主動,她輕輕地“啊”了一聲。

    蔡瑤瑤並沒有掙脫,她的舉動,在謝強的眼裏變成了“欲拒還迎”。

    蔡瑤瑤臉頰緋紅,有些嬌羞地看了謝強一眼,一顆含苞待放的少女心,正在漸漸地展開。

    跨過界線的謝強,微微一笑,接著他很自然地和蔡瑤瑤十指緊扣,左手在桌洞中調整好了隨身聽。

    音樂聲再次響起,直接到了副歌的部分:“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背對背默默許下心願,看遠方的星,是否聽得見……“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背對背默默許下心願,看遠方的星,如果聽得見,它一定實現……”

    在周傑倫歌聲的見證下,青澀的愛情終於在兩人之間萌芽。

    十

    從古至今,在九年義務教育範圍之內,你不好好聽課,老師可以忍;你學習成績差,老師也可以忍;但唯獨“早戀”,叔叔嬸嬸都不能忍,隻要是在班級中發現了“早戀”的苗頭,就等於觸碰到了班主任的逆鱗,請家長、寫檢查絕對是最低層次的處罰,遇到變態的班主任,勒令退學也是常有的事兒。

    雖然班主任孫林逢年過節沒少收到“慰問”,但謝強心裏清楚,這件事要曝光出去,神仙也幫不了他。

    為了還能坐同桌,也為了他們的愛情,兩人隻能把青澀的果實小心翼翼地藏在黑暗之中。

    轉眼間到了初三,蔡瑤瑤的父親給她打好了關係,為她爭取了一個省重點的名額,為了能和蔡瑤瑤再續情緣,謝強也很努力。

    他的刻苦對蔡瑤瑤來說,絕對是男人負責任的表現。

    幫助謝強補習,成了謝瑤瑤整個初三的主業。

    被蒙在鼓裏的班主任,差點兒被眼前這一幕感動得落淚,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在佩服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多麽英明。

    2002年7月下旬,中考放榜,蔡瑤瑤如願考上了省重點,而謝強和分數線還差了近30分。

    好在那時候的學校為了創收,還設置了一個交錢入學的門檻。學生隻要考入“拿錢分數線”,交筆錢也能圓了你的求學夢。

    雖然老謝對兒子的成績沒怎麽上過心,但他沒少聽村主任誇自己兒子多用功多用功。

    “你兒子沒能考上,那是因為目標太高,我看這娃以後指定有出息!”謝強的成績已經上了拿錢的分數線,如果謝強可以上省重點,班主任孫林也會拿到返現,所以孫林便鼓動自己的嶽父來謝強家裏做公關。

    “那是,我老謝的兒子,自然不一般!”村主任還沒怎麽下套,老謝自己找了個縫就鑽了進去。

    “我覺得強子這娃,以後要是不上省重點,絕對可惜了!”村主任咂巴著嘴。

    “上,怎麽不上?我就這一根獨苗,就是他媽的砸鍋賣鐵我也要讓他上!”

    “哎呀,老謝啊,我看咱們村估計也隻有你家能出一個大學生了!”這句話就像是在老謝的心頭抹了蜜,村主任根本沒怎麽費事兒,老謝就已經完全被攻陷。

    1分1000塊,老謝把厚厚的三遝百元大鈔遞給了村主任,由他出麵去擺平這件事。

    3萬,2.5萬,2萬,經過層層過濾,謝強如願地拿到了錄取通知書。

    因為是花錢買分數,謝強被錄取的消息要比蔡瑤瑤晚上半個多月,為了能把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給蔡瑤瑤,第二天一早,趁著老謝還在大擺流水席之際,謝強揣著100塊錢,轉了四趟公交車,總算來到了蔡瑤瑤家樓下。

    “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我給你10塊錢。”謝強在小區附近的電話亭攔了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兒。

    “哦,我知道了……”女孩兒用一副“我懂你”的口吻回了一句。

    2002年的雲汐市,10塊錢絕對可以吃一頓豪華午餐,麵對如此誘惑,女孩兒當然“恭敬不如從命”。

    蔡瑤瑤的父母是雙職工,弟弟又十分貪玩,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謝強的電話打過來時,隻有她一個人在家,這剛好給兩人創造了得天獨厚的機會。

    網吧包間的雙人沙發,成了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地方。

    借用言情小說中常出現的一句話,戀愛就像一劑上癮的毒藥,一旦服下,就很難自拔,更何況還是學生時代的那種純潔愛情。

    相聚總是甜蜜短暫,離別卻是酸楚不舍。距離的跨度,讓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網吧QQ上的視頻聊天,成了兩人排解相思之苦的良藥。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轉眼間就到了開學的日子,學校本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基本原則,把入學的學生分為了三六九等。第一等,實驗班,裏麵幾乎是尖子中的尖子,學霸中的王者;第二等,普通A班,要麽是剛剛達到錄取分數線的學生,要麽就是家裏有關係弄到保送名額的學生;第三等,普通B班,這也是學校教師“福利”的來源,裏麵全是清一色的拿錢買分的學生。

    按照分類,蔡瑤瑤和謝強分別是第二等和第三等。

    和九年義務教育相比,高中不僅要給教師創造“福利”,更要注重“升學率”,正所謂“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福利”在學生入學前就已經收齊,那剩下的就隻有“升學率”了。

    有的老師這麽比喻,“福利”是土,“升學率”是花,有了營養,花才能綻放,可又有多少人在賞花之時理解土的辛勞。相反,花開時節,或許還會有人嫌棄土的臭臊。

    省重點高中的校領導就是這樣的人,為了保證不讓尖子生受到影響,同是高中年級組,三類學生竟然被分到了三棟教學樓之中,分別是最為氣派的狀元樓,裝修一般的教學樓,還有那棟還沒來得及拆的土樓。

    不在一個班級,教學樓還離得那麽遠,這讓蔡瑤瑤和謝強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一件事還是讓兩人興奮不已:學校為了體現對學生負責任的態度,從早到晚製訂了最為苛刻的作息時間表,早讀7點鍾開始,晚自習10點半才下課,基於此,學校規定,除非家長簽訂承諾書,保證孩子出了意外和學校無關,否則全部要辦理住校。周末可以回家,周一到周五必須吃住在校內。

    在學生家長看來,這一方麵省去了接送的煩惱,又可以督促學生學習,簡直是一石二鳥。

    在學校領導看來,這一方麵可以拉動學校食堂、澡堂、商店的內需,又方便了管理,簡直是一箭雙雕。

    所以這個“烏龜屁股”,就這麽你情我願地被裱在了學校規章製度的首頁。

    兩人都住校,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秘密幽會,這就是謝強和蔡瑤瑤久久不能平靜的原因。

    可希望有時候就像是野外的果實,當你剛想采摘時,忽然就有個人蹦出來告訴你:“這是一棵有5000年曆史的果樹,一顆果子10萬塊。”

    果子就在你眼前,楚楚動人,但隻要你敢摘,絕對能讓你傾家蕩產。

    “高中老師怎麽比初中老師還變態?”謝強看著學校規章上那句“發現早戀者,一律勒令退學”,暗罵了一句。

    在入學之前,蔡瑤瑤親眼看著父親,為了那個保送名額整天低聲下氣,求裏求外,她知道自己能上這個學很艱難。

    謝強上學用的那3萬塊,是他爹媽累死累活三年的收入,所以他也很清楚自己來之不易的求學機會。

    “不行就忍忍,上了大學就好了!”蔡瑤瑤最先建議道。

    “嗯,我聽你的!”謝強對她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從那以後,兩人在校園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十一

    很多人都認為,女孩兒的情感要比男孩來得細膩,但謝強卻是個特例,他會用盡一切細微的方法,讓蔡瑤瑤感覺到他的愛:課間時設計完美的“不經意碰麵”,QQ日誌中永遠占據“沙發”位置的留言,還有分別時深情一望的公交車站。

    每天的深思熟慮和翹首以待,讓謝強幾乎用掉了所有的“學習時間”,再加上相差甚遠的學習環境,他和蔡瑤瑤之間的距離就像天坑,已經無法彌補。

    哀莫大於心死,謝強選擇了放棄。

    因為兒子不爭氣,老謝沒少被學校老師約談。

    “早知道你是這副德行,老子當年就不應該拿3萬塊錢讓你上這個學!”

    麵對父親的指責,謝強無力反駁。

    “老子還指著你能考上個大學,讓祖墳冒冒青煙,你倒好,全班倒數第一!你要不是老子的獨苗,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戀愛偷偷摸摸,學習一落千丈,對謝強來說,就相當於“愛情”和“事業”雙雙落敗,本來就一肚子委屈的他,麵對父親的訓斥,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喊道:“有本事你今天就弄死我!”

    “你媽的!你還敢跟老子頂嘴!”老謝拿起糞叉就要往謝強身上戳。“兒子,快跑!”如果不是母親攔得及時,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當天,謝強是跑了,但消氣後的老謝卻坐在院子裏抹起了眼淚,雖然家裏的經濟條件在村裏還算不錯,但他心裏清楚,這些錢沒有一張不沾滿血汗。想讓兒子當官,隻是老謝的一個說辭,其實他真正的想法就是讓兒子摘掉“農民”的帽子。

    從兒子出生到上學,謝春剛始終都抱有希望,而且他也固執地認為,兒子有一天絕對可以體麵地生活在城市之中,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到頭來,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學生時代,老師經常會問,希望是什麽?

    最具代表性的三句話就是:

    希望是漫漫黑夜裏的一點燈火,即使微弱也能給你前進的力量;希望是寒冷冬季裏的一盆炭火,即使微弱也能給你絲絲的溫暖;希望是茫茫沙漠裏的一抹綠色,即使微弱也能給你生存的勇氣。

    對此時的老謝來說,他沒了勇氣,沒了溫暖,更沒了力量,他決定放下鋤頭,讓兒子自生自滅,喝酒、打麻將成了他每天的主業。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到了高考的日子,成績放榜,謝強和蔡瑤瑤之間差了近200分,他們之間沒有出現青春電影裏的橋段,什麽“女方可以為愛情放棄大學”,或者“男方可以為愛情拒絕出國深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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