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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特案偵察組》(2)(5/5)

作者:蜘蛛字數:85648更新時間:2023-09-29 00:21:35

    但恐怖的是對於殺死老婆孩子,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愧疚,就好像做了一件大好事。

    在隨後對他親友的走訪中,他們都說範良子是一個老實巴交,誠實穩重的人,根本不可能殺人,還是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他們不能想象他舉起斧子,不顧她們的哀求,毫不留情地砍死溫柔賢惠的老婆和乖巧懂事的孩子,一斧子,兩斧子,三斧子……直至將那三個他最親的人砍得稀巴爛。

    第一次訊問結束後,我們將他送進了看守所。

    鑒於一個月前李功的詭死,在進行二十四小時內的第二次訊問前,看守所方麵派了專人貼身看護範良子,以防發生不測。雖然這種防範顯得有些疑神疑鬼,但防患於未然總是對的。

    在我們接下來的訊問中,範良子還是不說殺人動機,最後,他被老隊長問煩了,甚至說了一句:“就當是為人民服務了。”

    當時聽到他這句話,我真想一個大耳刮子抽死他,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他的老婆和孩子啊,他竟然說得這麽輕鬆,跟殺雞殺魚一樣。

    但在我們第二次提訊他的那天晚上,範良子就死了。

    他死得很詭異,當時負責看守的民警根本沒發現坐在木板床上的他已經斷氣了,半夜的時候,一個看守說:“範良子,你躺下睡。”

    範良子不答,那個看守就走過去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了,他們這才發現他死了,身子都僵了。

    經過檢查,範良子是窒息而死,不是像李功那樣脖子被拉長,而是舌頭離奇地伸到了喉嚨裏,他是被舌頭堵死了喉嚨,活活窒息而死的。

    一個人窒息,怎麽著也會掙紮,人都是有求生欲的,他卻就那麽坐在那裏,不聲不響地死掉了。

    據後來那位看守說,當天晚上,吃了晚飯,他們就把範良子送回號裏了,當時範良子對他們說了一句“我走了啊”,兩個看守當時沒在意,後來細想,他當時就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樣。

    李功滅門後,離奇詭死,範良子滅門後,也這麽突兀的死了,一個吊死,一個被自己的舌頭堵死了。

    很顯然,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滅門案件了,或許這裏麵有著更大的牽扯,但究竟有什麽關聯,誰也不知道。

    雖然公安局極力保密,但信息還是流了出去,大家都變得人心惶惶的,對於彼此最親的人都不再相信了,生怕他們是下一個舉起刀子滅門的人。

    當時的運河分局以破案快,效率高聞名,但一個月間連遇兩起滅門慘案,整個分局也快崩潰了,我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質疑和信任危機,分局長首當其衝的成了頂雷的人,甚至去省公安廳做了檢討,當天直接從省裏來了專案組,專門調查此案,這案子經老百姓一傳,就變得更離奇了。

    我記得當年香港發生了一起轟動一時的殺人案——九龍西酷刑案,就是後來大家俗稱的Hello Kitty藏屍案,那起案子中的23歲女受害者樊敏儀,遭遇多人禁錮於尖沙咀加連威老道的一個住宅單位裏,被迫飲尿、吃糞、嚴重毆打、燃燒身體等,死後被肢解、烹屍,頭顱被塞進一個Hello Kitty洋娃娃之內,在香港的轟動程度僅次於1982年的雨夜屠夫、1974年跑馬地紙盒藏屍案、及1992年至1993年的屯門色魔案,而我想說的是,這兩起滅門案的風頭和血腥度一點不比九龍西酷刑案子小,隻是當年網絡還沒大規模興起,新聞媒體也沒現在厲害,加上有關部門介入,案子沒有被大肆傳播。

    專案組下來的第二天,就是12月29號,在南郊新村又發生了一起滅門案,凶手用麻繩勒死了丈母娘、老婆和兒子,一聽到這個,全局的人都不敢說話了,這到底中了什麽邪啊!

    當時我和邱楚義也跟著去了,隻是沒有進入現場,我們的級別不夠。

    雖然沒進去,但當他們將報案人同時也是凶手的趙彬帶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掛在了他臉上的怪笑。那笑容如果掛在惡霸臉上,我倒覺得沒什麽,但和他這種一身書卷氣的人格格不入啊,他走過我和邱楚義麵前的時候,忽然開口說:“我走了啊!”

    當時我心裏咯噔一下,直罵娘,他竟然說了和李功還有範良子相同的話,這也太巧合,太邪門了吧!

    他隨後就被帶走了,和我們預想的一樣,就算是專案組的破案專家,磨破了嘴皮子也一樣沒問出殺人動機,之後被送進看守所的趙彬也死了,一樣是毫無緣由地死了,具體怎麽死的甚至連我們都不知道,這消息被專案組封鎖了。

    最後,後兩起滅門案也給出了與李功滅門案相似的結案報告,都說凶手和家庭成員積怨頗深,而發生第一起滅門案後,在某種程度了對他們進行了傳染和刺激,才導致了慘案的接連發生,至於詭死,全都用突發疾病來解釋了,最重要的是有關部門介入,這案子迅速沒音了,後來我問過老隊長王強,他啪嗒啪嗒地抽煙,問我:“告訴了你,又能怎麽樣?”

    我說:“現在外麵都瘋傳呢!”

    老隊長說:“傳什麽呢,案子已經破了,凶手也都死了。”

    我說:“我們給出的說法根本就不能讓大家信服!”

    老隊長說:“我們作為警察,給出相對合理的官方解釋就好了,至於每個人想的,那是他們的事情了,我們管不了。”

    我有些急:“這根本就不負責!”

    老隊長說:“你入警的時候,入警守則上沒規定你經手的每個案子都必須偵破吧,也沒規定每個結案報告都必須完美無缺,或者讓每個人都信服吧!”

    我不情願地點點頭,說:“話是沒錯,可是……”

    老隊長說:“我們做刑警的,盡全力就好了,有些案子,你覺得詭異,想要深究,這也合情合理,誰都想要一個合理解釋,但不要鑽了牛角尖,我們雖然是刑警,也是穿製服的普通人,有些事情不在我們的掌控之內。”

    我不說話了。

    過了半天,老隊長問:“大通,你信冥冥之中的注定嗎?”

    我不屑地說:“不信,那都是迷信。”

    老隊長說:“其實,我剛入警的時候跟你一樣,也覺得那都是唬人的玩意,到現在我對這個也是半信半疑,俗話說,不能不信,不能全信。”

    我很堅定:“反正我不信。”

    老隊長說:“我從警超過30年了,見過的聽過的案子不計其數,其中也不乏滅門案,這些年,我一直通過各種方式搜集了各地發生的滅門案資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我問:“什麽現象?”

    老隊長說:“我發現,這裏麵有一個可怕的連環!”

    我問:“連環?”

    老隊長說:“1979年11月27日,湖北荊州某縣發生了一起滅門案,一王姓男子一夜間殺了一家七口,殺人動機為父子間長期矛盾,積怨爆發導致慘案發生;一個月後的12月27日,該地又發生一起滅門案;兩天後,滅門案再次發生,就跟傳染病似的,動機都是家庭失和,矛盾重重,但是之後,該縣再沒有類似案件發生。1989年11月27日,黑龍江佳木斯某縣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一季姓男子大白天殺了一家五口,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殺人動機;當年的12月27日和29日,該地又連發兩起滅門案,殺人凶手一樣動機不明地殺害了家人;而在1999年11月27日,李功殺了一家六口;12月27日範良子殺了一家三口;12月29日,趙彬勒死丈母娘,老婆和孩子,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另有玄機,好像跟設定好一樣,每隔十年就有連環滅門案發生!”

    我沒說話,心裏卻涼透了。

    老隊長說:“我覺得這裏好像有一個環,看不見摸不著的,卻又真實存在,這些連環滅門案就是這環子上的東西,它連接著很多生死,過去的,現在的,還有未來的,我們不能阻止,隻能見證。”

    通哥的故事講完了,我整個人有點懵,就問:“這事沒結果啊,李功、範良子和趙彬到底為什麽殺人,還有他們究竟怎麽死的啊?”

    通哥繼續看雜誌,說:“老隊長不是說了嗎,很多事情是解釋不清的,起碼以我們掌握的信息無法解釋清楚,我們給的無非就是一個說法而已,信與不信全看你怎麽想了。”

    我不依不饒:“當時你不是向老隊長提出很多疑問嗎,你不好奇嗎?”

    通哥聳聳肩,說:“好奇啊,但注定找不到答案的東西,何必再浪費精力呢!”

    我撇了撇嘴:“他們會不會真是被鬼魂附身了?”

    通哥搖搖頭,說:“我不知道,起碼我沒見到什麽鬼魂。”

    我有些氣,問道:“那當時你在第一個凶案現場撞到的是什麽,還有那個瓶子為什麽突然從桌子中央掉到地上?”

    通哥答得倒是輕鬆:“我不知道,或許是我當時想多了吧!”

    我忽然想到現在是2010年,按照老隊長王強說的,如果真存在那個“連環”,那每隔十年就發生三起連環滅門案,我問:“現在又過了十多年了,那個巧合還在繼續嗎?”

    通哥放下雜誌,說:“你腦袋秀逗了嗎,去年年底北京大興區發生的連環滅門案!”

    我猛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去年11月27日,北京大興區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凶手李磊殺了一家六口,對於為什麽殺人,李磊隻說一時衝動,警方給出的動機是李磊性格原因導致與家人積怨。一月後的12月27日,大興區的張武立持刀殺死妻兒,殺人後,他在牆上寫了“為了人民”四個字,並說當時有個聲音在催促他殺人,警方最後給出的結論是張武力患有精神分裂。兩天後,同樣是大興區,凶手張偉連殺五人,殺人動機歸結為酒後情緒失控,警方也給出了官方說法,就像當年市裏發生的連環滅門案一樣,自然的,各種詭秘靈異說法也是亂飛,有人選擇相信警方的話,有人選擇相信這是靈異事件。

    或許,這裏麵就有所謂的真相,也或許,這是一個表象而已,最深層的,最隱秘的答案還沒人知道,或者永遠沒人知道。

    我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問通哥那三起連環滅門案的真相實在很蠢,現在想來,我更願意認為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答案,我不想知道答案了!

    我不說話了。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真的,後背颼颼地進涼風。

    通哥也不說話了,繼續看那本雜誌了。

    這時候,耳邊傳來列車員的吆喝聲:“啤酒花生方便麵,有需要的嗎,啤酒花生方便麵,有需要的嗎……”

    我一動不動,這事太邪乎了,卻又是真實發生的,我不禁想到,如果真有這麽一個連環,那麽2019年的11月27日,12月27日和29日,在中國的某地,會不會發生什麽?

    那次出差回來後,我特意去市公安局檔案科調取了十年前連環滅門案的三本卷宗,在辦案民警一欄,也看到了老隊長王強、通哥還有邱楚義的名字,翻閱著一頁頁訊問筆錄和現場勘查照片,當年的案子恍然曆曆在目,我找到了三起滅門案凶手的精神鑒定報告,對這三起案子充滿疑惑的我主動聯係了當時負責為三人做鑒定的醫院,現在已經成為獨立精神病院了,我輾轉找到當年負責鑒定的精神科醫師,他姓王,今年五十歲,幹幹瘦瘦的,卻很精神,他已經是這家精神病院的副院長了,當我提起李功和範良子等人的名字時,他竟然還有印象:“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再問起這三起案子。”

    我幹澀一笑。

    王院長給我倒了杯水,說:“你想問些什麽呢?”

    我道了聲謝,說:“我想問一下,包括李功在內的三個人殺人犯真的沒有精神類疾病嗎?”

    王院長也坐了下來,他點了一根煙,說:“你在懷疑當年鑒定報告的權威性嗎?”

    我聳聳肩,說:“我隻是想不通,如果他們沒有患上精神類疾病,為什麽會突然做出滅門的舉動呢?”

    王院長幹澀一笑:“尋找案件真相應該是警察的職責吧!”

    我微微頜首:“話是如此,但警察也不是神仙,也不是什麽問題都能解決的,所以我想尋求你的幫助,我想在你這裏得到合理的解釋。”

    王院長看了看我,那眼神很怪異,突然,他笑了,說:“你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對任何事情都喜歡追根究底,這不是一個好習慣,但我喜歡。”

    他起身,在辦公桌後麵的書櫃裏取出一疊報告:“為那三個殺人犯做鑒定是我這輩子最難以忘懷的事情,當年的鑒定結果也讓我意外,這些年,隨著我接觸的病例越來越多,掌握的信息越來越全麵,我也開始反思當年三起滅門案凶手的精神狀況。”

    聽到這裏,我來了精神。

    王院長繼續說:“在我接觸的病例還有國外的一些案例中,我確定他們三人很可能確實患有精神類疾病。”

    我一驚:“這麽說當年的鑒定結果是錯的?”

    王院長搖搖頭:“考慮到當時的醫療水平,當年的鑒定結果沒有問題,而李功、範良子等三人所患的是隱性精神病,並非普通的精神鑒定能鑒定出來的。”

    我反問:“隱性精神病?”

    王院長解釋道:“精神病症狀的典型表現是患者會出現情緒上的波動,比如出現興奮躁動、行為紊亂、胡言亂語,行為異常,連眼神都顯得不太對勁等情況,但隱藏性精神病並不會出現上述情況,而且極不容易察覺,有的隻是看似普通的情緒異常,精神衰弱,或者頭疼、記性變差、心慌、失眠、腸胃不好,但俗話說‘病由心生’,精神狀況和人心理的變化有密切聯係,也與個人的情緒、性格、處境等息息相關,比如這三起滅門案裏,看似毫無問題,但每個家庭積怨已深,最重要的是,隱性精神病患者的負麵情緒一旦累積到一定程度發病是不需要觸發點的,甚至隻是普通抱怨也會引起爆發,如果當年他們家人能為他們營造一個輕鬆自在的家庭環境,或及早察覺發現他們潛在的隱性精神病症狀,或許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我仍舊有些疑惑,王院長說:“與其相信那些不切實際的猜測,為什麽不能相信科學呢,記住,科學是破除所有虛假謠傳的唯一手段!”

    我離開後不久,收到了王院長給我發來的類似病例報告還有一些國外權威的數據分析,這也讓我更確定當年李功、範良子等滅門案並非靈異事件,也不是無法解釋的,隻是當時醫療和鑒定水平有限,才讓人有了種種恐怖猜測,至於這每十年的巧合“連環”,我認為巧合就是巧合,這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巧合發生,沒必要對於每個巧合都深深探究,存在即合理,巧合也是。

    我關掉電腦,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突然感覺陽光很明媚,心底的疑惑終於有了解答,追根究底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權利,作為刑警更甚,但在這個尋找的過程中,我們必須相信科學,相信真相總會大白天下。

    親曆鬼事之紅妹

    講述人:吳濤

    講述時間:2010年5月22日

    這個故事是古門店派出所的一個叫吳濤的哥們給我講的,那天一起去執行護路任務,我們坐在大金杯車的最後麵,他給我講了這個故事: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剛來古門店派出所。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睡值班室,正打著一局刀塔,就有人敲了值班室的門,我開門後,發現有四五個人,一個老頭,身後跟著三個中年人,兩男一女。

    我問,你們有什麽事嗎?

    老頭說,警察同誌,我報警。

    我問,你報什麽警?

    老頭說,我女兒離家出走了。

    我問,你女兒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

    老頭說,她叫紅妹,今年十九了。

    我問,你說說具體情況?

    老頭說,剛才我們一家在家裏吃飯,她說要去外地讀書,我不同意,她媽媽和哥哥姐姐也都不同意,我好說歹說,她鐵了心要去,最後我們吵了起來,她就跑出來了,我打她手機,她關機了,我害怕她出事,就來報警了。

    我說,不好意思,這不屬於我們的出警範圍。

    站在老頭身後,一個戴帽子的男人說,警察同誌,你幫幫忙吧,我爸身體不好,就怕我妹妹出事,我們實在沒辦法才想到報警的。

    我有些為難,不過看他們很著急,還是決定幫他們。

    我問,她離家的時候穿的什麽衣服?

    戴帽子的男人說,她穿著了一件紅外套,一條白褲子。

    我問,是步行還是開車?

    戴帽子的男人說,開車一輛黃色的福克斯。

    我問,車牌號碼多少?

    戴帽子的男人說,車子是新提的,沒上牌子。

    我說讓他們等等,然後叫醒了在樓上睡覺的同事,雖然他們有些不情願,還是跟我去了,我們一共六個人,開車三輛警車,分頭找人了。

    路上,同事跟我說,小吳,你太實在了,這種警咱們不用接的,你就說這不在咱們出警範圍,如果每個家庭吵架有人離家出走,咱們都出警幫忙找人,這派出所就什麽都別幹了。

    我沒說話。

    同事的意思是象征性的轉一圈,繼續回去睡覺,我覺得既然都出來了,就盡力找找看,我通過指揮中心給各轄區執勤巡警發出指示,讓他們幫忙注意一輛黃色無牌照福克斯。

    我們轉了一圈,沒什麽發現。

    這時候,我接到指揮中心的電話,說在青崇路口旁邊發現了一輛黃色無牌照福克斯。

    我們立刻趕到青崇路,確實發現在路邊停著一輛黃色無牌照福克斯。我下車,上前,敲了敲車窗,一個女人搖下車窗,她穿著紅外套,白褲子。

    我問,你是紅妹嗎?

    她說,你怎麽知道。

    我說,我是古門店派出所的,你家人報警說你離家出走了,他們很著急,請你跟我回去。

    她說,他們都是瘋子!

    我說,你怎麽能這麽說你的家人,他們都很著急啊!

    她說,你知道什麽!

    說著,她就想搖上車窗,我手快,一伸手拔掉了車鑰匙,她發瘋的想要把鑰匙搶回去,我的同事製住了她,然後我打電話讓其他同事都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老頭和三個中年人,他見我找到了他的女兒,說,紅妹,你怎麽說走就走啊,你媽媽在家裏都急壞了,快跟我們回家,有話回家說。

    她說,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他轉頭對我說,警察同誌,給你們添麻煩了,太感謝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我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她說,你們放開我,我不要回家,那裏不是我家!

    雖然紅妹很拒絕,但還是被他爸爸和哥姐帶回家了,同事看著他們開車離開,說,終於完事了,真是累死了。

    我沒說話,開車回派出所了。

    不知道為什麽,回去之後,我一點打遊戲的心思也沒了,就坐在值班室裏抽煙,一直抽到了天亮。

    第二天上了班,我還是無精打采的,忙碌了一上午,我整理接警單的時候,又看到了昨晚那個找女兒的老頭填寫的單子。

    那老頭叫林光耀,六十四歲,住在石崗大街和趙佗路交口處的一個門市。

    吃了中午飯,同事們有的睡覺了,有的還在忙,我說家裏有點事,就開車出去了。鬼使神差的,我開車去了石崗大街和趙佗路交口。

    我問了一個賣涼皮的,這周圍開店的有沒有一個姓林的老頭,好幾個孩子。

    那個賣涼皮的說,前麵那個紙活店老板姓林,不過他沒孩子。

    我將車停在一邊,步行過去,很順利的找到了那個紙活店。

    我走了進去,一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就是昨晚那個陪老頭一起來派出所報案的戴帽子的男人,應該是他兒子吧。

    我對他笑了笑,他一動不動的,我這才發現他竟然是一個紙紮人。

    我後背一涼。

    這時候,一個老太太走了出來,見了我,問,小夥子,你要買點紙活嗎?

    我說,不需要,謝謝。

    我轉身想走。

    這時候,昨晚那個報案的老頭走出來了,見了我,說,哎呦,這不是昨晚幫我們找女兒的警察同誌嗎,快請進,快請進。

    我竟然被拉了進去,老頭對老太太說,老婆子,這就是昨晚幫我們找紅妹的警察同誌,多虧了他,才把紅妹找了回來,快去給警察同誌倒水。

    老太太點頭進了裏屋。

    我環視了一圈,在那個戴帽子的紙紮人旁邊,還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也是昨晚一起去派出所報案的人。

    冷汗浸透了我的衣服,我覺得我遇見鬼了!

    我指著門口那個幾個紙紮人說,他們是紙人?

    老頭說,是啊,都是我和我老伴紮的。

    我問,你女兒紅妹呢,她還好嗎?

    老頭笑了笑,指著指角落裏的一個女紙人。

    那女紙人穿著紅外套,一條白褲子,手上纏著一圈繩子。

    老頭說,她不聽話,我就把她拴起來了,省得惹麻煩,總是亂跑,讓我們操心。

    她的旁邊還有一輛紙紮的黃色福克斯。

    我後背涼透了,這時候老太太端著水出來了,我說我還有事,急急忙忙跑掉了,出門的時候,因為太過緊張,竟然摔了一跤。

    我回到分局的時候,一臉狼狽,同事們問我怎麽了,是不是碰見鬼了?我沒跟他們說,我真的遇見鬼了!

    我打開公安網,在本市的常住人口信息庫內查到了那個林光耀的信息,他的同戶信息上隻有他老婆李金娥,但我在其他關聯中卻發現,他的名字還關聯著四個注銷人口信息,打開一看,分別是林紅君,林紅林,林紅海和林紅妹。

    他們四個是林光耀的兒子和女兒,十年前死於一場車禍,我點開了他們的照片,立刻就關上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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