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會相見的,某一日
從北平回來,已經是春分。
天津城裏還似往日一般繁華,隻是通往湖塔港的那條路上,人少了許多。
趕了數日長路,覃一灃渾身疲軟,皮箱放在腳邊,他伸手撈了上來,打開,取出一張黃紙。
折痕明顯,他攤開,是房契,北平的一處宅子。
孟珒修閉眼小憩著,雙眼下一片烏青,這一個多月的日子他睡得很少,這會兒難得能睡著。
覃一灃抓著那張黃紙看了好一會兒,見街邊的風景越來越熟悉,心裏總算踏實了些。
前幾日他們還在北平,天津來了份急報,說商會裏餘下的幾家商鋪蠢蠢欲動,怕是動了什麽私心。那時候孟珒修在仇家祠堂裏跪著,孟炳華的牌位就奉在裏麵,說是大惡之人,隻能奉牌不能入譜。
他們聽了,每日來上香。
“是不是要回去了?”孟珒修抬頭問覃一灃。
手裏點著香,覃一灃反問他:“你想回去嗎?暗潮還在,回去了,是場惡戰。”
孟珒修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捧起牌位:“總要回去的,總要麵對的。”
於是,那個下午,他們便啟程回天津。
下了車,兩人站在台階下,門裏肅靜。
覃一灃手裏提著皮箱,推開門,院子裏沒有人。
再往裏走,才聽見人聲,雜亂的、慌張的、害怕的……
他回頭瞧了孟珒修一眼,人跟在他的身後,眉頭皺著,瞧著發出聲音的地方。
那是孟曼新住的方向。
誰也沒想到,在覃一灃和孟珒修從北平帶回孟炳華骨灰的這個早晨,孟曼新上吊自盡了,連件體麵的衣裳也沒來得及換,頭發也蓬亂著。
劉克說,早上小廝來消息說兩位爺回來,沒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如此了。
孟珒修紅著眼,將牌位放回祠堂,放在最下麵那排的中間,左右還立著兩個牌位。
他問覃一灃:“是因為父親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