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在廊下焦灼地等待。
任汝德歎息,“我們是齊人,若被緹騎司盯上,再要脫身就難了……總之,女郎對我們主仆,有大恩耶。”
說到這裏,她遲疑了片刻。
“不是阿兄,阿兄好好的,是你們阿舅……”
“哦。”阿左和阿右這才平靜下來。
她說,一旦開戰,請他來信告知,如果他戰死,自己也好早做準備。
當然,前世也沒有齊軍攻打信州城這一出……
“是阿舅死了?”阿左聲音拔得很高。
可今日張二餅說了,他們是大內緹騎……
是馮蘊替他守住了秘密。
信州定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是不是阿兄來信了?”
曹開安靜一下,說得很是猶豫。
馮蘊心頭突然有點沉重。
一個人影站在夜色裏,高大而冷漠,雙眼裏有無奈和沮喪。
見任汝德麵露尬色,又微微一笑。
“是不是阿兄他……”阿左白著臉,“阿兄……死了?”
阿左和阿右便是這時跑進來的。
不對!
她問:“信州如何?”
“女郎,有信使到了!”
阿右那嗚的哭聲,突然就變成了“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鼻涕眼淚全往馮蘊的身上擦。
三更時分,窗外傳來輕輕的叩響。
“嗚……”阿右嘴巴撇了撇,淚珠子便滾了下來。
“事關女子名節,我不便細說。總歸,這次多虧了金戈和鐵馬,不然雲娘隻怕不得活命了。”
他是蕭呈身邊的人,心是有歸屬的。
“若我說,此戰裴大將軍必敗,女郎可會相信?”
三位領兵將軍,是上輩子背刺裴獗的那三個嗎?
等金戈離開,馮蘊再無法入睡了。
金戈冷著臉說:“北雍軍裏三位領兵將軍,裴獗的左膀右臂,全是公子安排的釘子。你說……裴獗拿什麽跟公子鬥?”
“那個時辰,裏君為何沒睡,也去了農具坊?”
“好在他們來了,正好撞見張家兄弟要欺辱雲娘……”
馮蘊眼皮一跳,“好。”
馮蘊保下金戈,任汝德心下甚至覺得,她仍然癡心蕭呈,可以再爭取一下她呢?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事態全變了。
她一個人坐在房裏,點著燈,守候著。
馮蘊替阿右擦了擦鼻子,回頭問曹開,“敖侍衛眼下可安好?”
但信上的字跡十分潦草,一看便知執筆人忙著去幹別的事情,尾部那一鉤差點劃到了它姥姥家。
馮蘊道:“蕭呈。”
“此戰,破釜沉舟。我若陣亡,姬即刻帶部曲和侍衛前往雲川雲嶺城避難,持此信物找城主鍾離老人,他必會護姬安康……”
馮蘊哭笑不得,“是阿舅的信,看把你們急得,沒事,都沒有事。別哭了……”
裴獗:我死了,將我的遺產都留給你。
馮蘊:好開心,請問將軍的遺產有什麽?
裴獗:……我自己。
馮蘊:屍體?不要!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