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曬得快中暑了,沒法像以前一樣那般把自己臉上的表情管理得很好,痛楚的表情立馬就露出來了。
陳月蘅心疼得眼淚洶湧,哭得更厲害了,抽出帕子來,追著餘知葳的囚車跑,給她擦額頭上的汗:“你怎麽這麽傻。”
餘知葳扯了扯嘴角,想安慰陳月蘅兩句的,可是張了張嘴,卻發現她自己太久沒喝水,嗓子早都啞了,隻發出了類似於鐵器摩擦的聲音。
陳月蘅訓斥周圍跟著的家丁道:“還不快給郡主喂點水!”
其實當二十五斤重的枷套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她就不是京城最貴重的閨秀,不是軍功授位的綏安郡主,而是秋後就要問斬的死囚了。
那群人自然聽自家主饒話,拿了水囊上來,陳月蘅親自捧上去,喂了她兩口。
餘知葳勉勉強強扯著嘴角,衝著陳月蘅一笑。
陳月蘅瞧見她這種神情,更難受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餘靖寧和餘知葳在京中近乎孤家寡人,沒有家人來給他們送行,來的竟然都是毫無血緣關係的友人。
陳月蘅周圍幾個家丁聽從陳月蘅的號令,把餘知葳身上的枷鎖往上抬了抬,實在是有點重,一下子還沒抬動,兩個人花了些力氣才把枷從餘知葳肩上抬起了幾寸。
那是姑娘的脖頸啊,血肉模糊的一片,根本分不清哪裏是肉哪裏是血,哪裏是皮了。饒得那兩個家丁是男兒郎,也不禁要到抽一口涼氣。他們不敢遲疑,趕緊給餘知葳的兩肩脖頸處墊了幾塊厚棉布。
那棉布是白的,很快就被血和汗染成了黑紅的顏色。
餘知葳偷眼往前看了看,果真餘靖寧那處追著車跑的是譚懷玠。沒見到高家人——高邈也獲罪了,高家人正忙得不可開交。
譚大學士一瘸一拐,眼淚鼻涕一大把,再一次斯文掃地。
餘知葳衝著陳月蘅迷眼睛笑,無聲地著“謝謝”。
有此莫逆之交,好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