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宴確被限製了行動。
邊境麵聖自領發落,最後舉家族入祁,青川皆知。
具體如何安置無人知。世人都道上官宴從商,卻不知其產業遍下;顧星朗以不牽連無辜為由饒了上官家幾十號人,下人隻道祁君一向寬宥,不知其與上官宴有舊,更因此拿下了盤踞四國——
如今已成三國,數不清的產業。
數得清數不清,數了才知道。商道與兵法實有雷同處,正所謂“兵者詭道也”,商同理。上官宴的話,最多時也隻能信六分,算是顧星朗能給的最大信任。
——要真正將一應產業通通拽進手裏,一次談話、簽字畫押根本不行,得數次周旋,多管齊下,方能至少拿過來大半。
“真沒有了。君上審慎,卻非多疑之人,怎偏在此事上較勁,一趟趟費心思。上官家幾十條命仍在君上手中,草民哪敢玩兒花樣欺君。”
自一月末歸祁算起,今日是上官宴第三回入宮。沒走偏門沒避人,宮中有的是人猜測此花枝招展貴公子便是上官宴本人。
並不真的花枝招展,該是礙著有孝、麵聖又不能失禮,他在著裝上素而不縞,分寸極好;隻那張多年繁華裏浮沉的臉仍顯得招搖,不笑亦招搖,溫執從沒見過哪個嚴行正色的男子仍眉眼皆桃花。
雖獲赦,到底有戴罪之愧吧。
一如即往,麵聖在溶溶軒。上官宴舉步入內前看了門口的溫執一眼。
溫執目不斜視。
顧星朗如常拿收到的各地賬本與他來回,他如常誓言再無欺瞞,除非——
他未多一字,顧星朗全然明白。“他們在麓州安居樂業,你盡管放心。”
上官宴不著痕跡回頭掃門外,“溫家一向不出風頭不站隊,在君上這裏聲譽極好。”確認兩扇門密不透風,他壓聲量更低,
“但他們在麓州和祁南如何一手遮我最清楚。茫茫青川四國地界,隻麓州及其所輻半個祁南刀槍不入,誰要在那裏經商立業都必得先拜他溫斐的朱門。何止經商立業,就連府尹安端、各級郡守縣令——”
他傾身向顧星朗,
“從前不與你提,隻因事不關己。我不願拜他,不在他的地界行事便罷。如今我上官一族皆在其所轄,”
他言至此,忽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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