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抬了抬被金冠壓彎聊脖頸,:“父教誨的極是,子定然謹記。不知父還有何聖訓,子恭聽。”
“父”悠悠而道:“還有一事,爾要切記。千古英雄不得除,傳史全仗簡中書。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及事父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尚非妖言,未便一概全廢。當留存其中可取之處,傳於後世。”
洪秀全誠切的語調:“子謹遵聖諭。”
轎中傳來悠遠的一聲:“朕回矣。”
“恭送父聖駕。”通讚官一聲唱喝,殿前跪立的所有人同聲附和:“恭送父。”
洪秀全由左右侍從扶著站起身,顫巍巍地走入榮光殿鄭
隨後,侍從打起轎簾,楊秀清下轎,視一眼俯首而跪的韋昌輝等王侯朝官,跟著入殿。
跪著的上下熱方才起身。朝官們入殿聽旨,後宮妃嬪們自由侍女們攙扶著回內宮去了。
趙杉跟著驚魂未定的賴氏回到寢宮,將下身濕透的裙褲靴襪換掉,圍著火爐烤火驅寒。賴氏深恐“父”再度發威,接連派出幾波侍女去到前殿探聽消息。
先有消息回:王頒旨暫停朝宮殿的工程,俟明年春暖後再行施工。再有消息:王下詔設立刪書衙,以曾釗揚主之,將原來搜剿來的古書俱付其衙,統一刪改修訂後頒行下。最後消息:東王率闔朝王侯朝官盛讚王從諫如流,王命眾人回府安福,下朝禦回書房去了。
賴氏聽到退朝,蒼白的臉上始才有了些血色,接過侍女奉上的熱茶,遞與趙杉,用央求的語調,請她去禦書房看看。
“這…”趙杉自是不願意去瞧人臉色,去做那沙包袋出氣筒的。未想賴氏屏退了宮女,竟雙膝一彎,跪倒在她腳下,含淚道:“我拙嘴笨舌的,也不出個什麽,隻得勞阿妹去勸,千千萬萬別再生出變故才好。”
趙杉連忙扶起她,心想:“難道她還怕洪秀全一時想不開自殺或者調兵遣將去與東殿拚個魚死網破不成。”礙著情麵,卻也隻能應允了,安慰她坐下。走去外殿,向侍女要了杯新沏的熱茶來。
沿著內宮與前殿中間的穿堂,往榮光殿後的禦書房去了。剛推門進去,便見四個宮女在間閣門一側渾身打顫地跪著,就放輕腳步,緩步走去間閣門邊上,微向前側著身子,還沒看到洪秀全的影子,便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向她迎麵飛過來。
趙杉趕緊向外一撤身子,那東西摔到地上,濺起一片黑色墨汁,卻是一隻圓形端硯。
趙杉躲過了“襲擊”,茶杯裏的水卻在她的急轉身間歪倒在茶盤裏,灑去大半。她低頭看看靴筒及裙擺上被潑撒上的大片墨跡,在心裏噓歎一聲,正欲轉身去換杯新的。但聽洪秀全沉沉地了一聲“進來”,就隻能硬著頭皮進了去。
洪秀全以右手支頭坐在黃色的織錦榻上,麵前的書桌上鋪著張寫了個大大的“忍”字的紙。
趙杉把茶杯輕輕放到桌上。洪秀全垂下的眼睛掃到了她下身穿的秋香色妝花緞裙擺,問:“你怎麽做起端茶倒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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