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趙杉正站在馬台街東頭一家新開的名為“迎客居”的飯館前,捂著耳朵,看著那慶賀新店開張的火紅爆竹炸響。
因為年夜飯沒有吃成,趙杉想在正月十五元宵節補辦一回。
不想,這日清早,黃雨嬌卻就未請自到。趙杉見她沉著臉,猜她是與侯謙芳鬧了別扭,笑道:“一大早的就沉著個臉,莫不是昨晚上爭湯圓吃爭得鬧將起來了?”
“影子都不曉得飛哪裏去了,吃哪門子湯圓呀。”
黃雨嬌解下身上披的棉外套扔給身後跟隨的琉璃,翹腳坐在青緞靠背椅上,拿起桌上的暖手爐揣到懷裏,罵道:“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活活氣死個人!”
趙杉笑道:“前段日子不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怎麽這會子就一時半刻都離不了了?”
黃雨嬌斜她一眼,道:“什麽離不了?任他飛遁地又如何,隻是別在我跟前謊耍滑。那日睡到夜裏三更摸著黑爬起來,是去東府取份文書,結果一去三再沒露過麵。今早去東府托了個熟人一問才知道,前一早就被派了緊急軍務往瓜州去了。哼,怪不得提早一走了,指不定是跟哪個舊日的相好告別去了…”
趙杉聽她的話越越離譜,喝止了她,道:“你別沒憑沒據的就瞎猜疑。”
話音未落,梅姝進了來,黃雨嬌招手讓她在她身側的椅上坐了,道:“聽陳玉成又自請當先鋒打頭陣去了。你怎麽不攔著,不為你自己想,也得為孩子想想。”
梅姝道:“他一聽有仗要打,性子就上來了,我怎麽攔得住。”
“等他回來,看我他。”
黃雨嬌喝了口熱茶,遍視屋內所有侍從女官,一副過來饒模樣,大講起心得來:“下的男人都一副德性,興頭上來時,賭咒發誓對你如何如何,像蒼蠅似的圍著你轉。等到興味沒了,覺得你礙事時,就恨不能一腳踢得你遠遠的。所以啊,可不能因為他們的幾句甜言蜜語就迷了心竅。”
敏行端了兩樣點心進來,一盤拔絲山藥,一盤金華酥餅。
黃雨嬌夾了塊山藥,剛入口,就吐了出來,道:“怎麽油腥味這麽重?”又夾了餅來吃,咬了一口,又直喊著油味重。
“油放多了麽?”
趙杉吃了山藥,覺得脆甜爽口。又吃了餅,也覺得口味甚佳。因見黃雨嬌正生著悶氣,也不與她計較。
臨近中午時,得信來聚的林五娘跟譚芹妹才到。呼呼西北風起,陰冷得厲害,兩人卻都隻穿著棉坎肩,額上還掛著滴滴汗珠。
黃雨嬌笑道:“瞧兩個老板娘忙的,飯館裏人都擠不下了吧?”
譚芹妹搖手,喘著粗氣:“不是飯館。今早剛放亮時,傅學賢帶著一隊人,拿著東殿令牌來。開口就要把我們棚裏的雞鴨都買去,這不又是抓又是稱,忙忙活活了一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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